而且家里始终有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有一天乔慕冬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看电影,何喻从楼下倒了水上来,走到床边跟他说:“我刚才经过你外公房间,好像看到有个人坐在里面。”
乔慕冬抬起头来看他。
何喻说:“看着像是你外公。”
乔慕冬说:“闭嘴,别胡说。”
何喻在床边坐下,“这房子阴森得跟闹鬼似的。”
乔慕冬忍无可忍,“行了,明天就搬!”
当然没能搬得那么快,可是乔慕冬还是在何喻的催促下,找了套离何喻公司不远的小房子。暂时是租住的,何喻还在寻找自己心仪的房子,最好是能像乔慕冬以前那套,装得下能让他们两个一起躺进去的按摩浴缸那样大小的小跃层。
尽管每天还是跟乔慕冬吵吵闹闹,但是何喻觉得这样大概就是最好的生活状态了,如无意外的话,两个人就这样天荒地老吧。
搬家之后,何喻就懒得开车上班了,他门口有一路公交,坐三、四站就能到公司附近,他如果起得早不着急,也时不时走将近半个小时的路去上班。
那辆车子还是大多时间丢给乔慕冬在开。
其实自从黎唐过来帮乔慕冬之后,乔慕冬比以前还要清闲一些了,黎唐这个人办事非常稳妥仔细,基本上大事小事不用乔慕冬操心。乔慕冬为此也很感谢何喻,当初是何喻来拜托他出手帮黎唐,才能换得回黎唐今天的全心全意。
然而乔慕冬这边的动静,凌强自然也全部看在了眼里。
凌强突然觉得深深的无力,他似乎对乔慕冬没了办法。他甚至不知道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气愤,他的儿子即使离开了他也不是个废物,却也因此,他没有什么可以再威胁利诱乔慕冬回到自己身边的了。
凌强似乎不知不觉便衰老了,本来总是挺得笔直的后背,也渐渐有些躬了下去。
凌芷露出国去散心了。在那之前,她还是不肯见付晨山。为此,周雪岚曾和她谈过心,问她是不是真的付晨山就不可原谅了。
凌芷露说:“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周雪岚叹一口气,说道:“他对你,比起你爸对我,要上心很多了。”
凌芷露冷淡道:“那都是假的。他就是为了我爸的钱为了凌云才肯娶我的,他以为他在忍耐我,他不知道我也一直在忍耐他,我现在想通了,我凭什么要继续忍耐他,男人嘛,要找个对我好的还不容易?一心一意喜欢我,永远不要去惦记着别人的,恐怕也有的是,我不是非他不可。”
周雪岚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满意付晨山,换了别人,想要从乔慕冬手上抢凌云就更艰难了!”
“我没有想过!”凌芷露说,“我没想抢什么凌云,有一天我爸死了,按照法律,遗产我们都有份继承,凭什么凌云就是他一个人的!”
周雪岚连忙捂她的嘴,“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这么说话,那是你爸爸啊!”
凌芷露恨恨道:“他关心我吗?他想过为我好吗?他根本不爱我这个女儿,他算什么爸爸!”
于是不顾凌强的反对,凌芷露还是坚持和几个朋友出国去散心了。
付晨山得到消息后,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样也好,这段时间他终于不用费心去想该怎么哄回凌芷露了。他从未试过这么茫然,他无数次想要就这么放弃掉凌芷露,干脆地跟她离婚好了,可是他又无数次地想,到了现在再来放弃又算什么?他已经舍弃了很多东西了,现在还握在手里的,只有一个没有十足把握的凌云,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那一天晚上,付晨山和一个客户谈完生意,自己一个人开车去了酒吧。他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言不发闷着头喝了许多酒。
喝到后来,他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几乎失去了意识。
有服务生过来,蹲下来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先生,你还好吗?”
付晨山抬手捂住脸,开始喃喃自语。
服务生凑近了,道:“先生,要不我帮你打电话给朋友,找人来接你吧。”
付晨山似乎是唤了一个名字。
服务生附耳去听,听到他说:“何喻。”
何喻接到电话时,正一个人在家里看书。
电话那边说:“请问是何喻先生吗?你朋友付晨山在我们酒吧喝醉了,可以拜托你来接一下他吗?”
“谁?”何喻愣了一下,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