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曲呀,不是我说你,让你改,你就改呗,把那些同性恋情爱的地方删了,只拍你的景弘盛世,多好。”姜会长一边说着,一边讲手里的年节礼递上去。
“历史就是这样,删什么删!让我把作品改成纯歌功颂德,我宁愿去街上卖字度日。”曲老头吹了吹胡子,瞥了一眼姜会长身后的一群年轻人。
“你呀,就是太倔,”说着,姜会长拉过身后的三个年轻人,“没给你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几个徒弟,悟性很高的。”
三个年轻人都有二十多岁,据说已经学书画多年,慕名来拜师的。
“来来,给曲老师露一手。”姜会长兴致很高,他总是热衷于在曲老头面前炫耀各种徒弟,因为曲老头太挑剔,至今也没收到个像样的徒弟。
其中一个长相方正的年轻人走出来,将自己写的一副字拿出来,刷拉一下打开:“这是晚辈写的字,还请曲老品评一下。”
那是一副大字,上面只写了“道”和“忍”两个字,用的是卧曹体,整体风格粗犷。
曲老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这幅字他见过,之前有人寄给他,想要靠这个来拜师。但他主要是个写书的,书法并不是专长,也不懂卧曹这个流派,就直接给退了回去。
那年轻人很是执着,偏要曲老说个一二三。他自认三岁学书,将卧曹体练得炉火纯青,这老头为何就是看不上他?
曲老头皱眉,这字他觉得写的不好,但卧曹是个非常偏的门派,不太懂也不好多说,正沉默间,忽然听到一旁看书的宋箫说话。
“这两个字,没有风骨。”宋箫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你说什么?”那年轻人转头,看到是个小孩子,顿时不高兴了,“卧槽体就是这般粗狂中带着绵软,你不懂不要瞎说。”
宋箫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字,走到案桌前,随手挑了根毛笔,沾了墨汁,在铺开的宣纸上大开大合地挥洒。很快,一个比刚才那个精致许多的“道”字跃然纸上。
卧曹体,乃是大虞开国时期的一位将军所书,这位将军不服他父亲逼他练的工曹体,嫌弃它太过绵软,就挥洒出了这种卧曹体。
“卧曹的精髓,在于一个‘争’字,丝毫不能绵软,你这字中,少了曹将军与天争与地争的男儿风骨,宁折不弯。”宋箫在那个笔直的走之上点了点。
那年轻人顿时红了脸,震惊地看着宋箫写下的那个大字,一旁的曲外公更是吓了一跳。他的外孙,什么时候学过书法了?
“这位是……”姜会长惊讶地上下看了看宋箫,难以相信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写出这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