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意眨了眨眼,疑惑道:“那是……”
程长老道:“是你那位姓秦的朋友。”
“秦陆升?!”凌书意赶忙四处看看,方才醒来时没见人,还当自己晕倒前做了个梦,没想到竟是真的。
程长老温声道 :“是他将你抱回来的,我本想帮你医治,却被他护得严严实实,不让人靠近半分。”又道:“小凌子,秋白氏的圣君伤了你,你且不要怪它,它……”
凌书意连忙摇头:“不会的前辈,若我知道那是圣君,肯定会躲得远远的,不会激怒它。”又道:“圣君,也受到影响了吗?”
程长老目光深远,叹道:“是啊,圣君盘踞药池百余年,陪我秋白氏度过许多浩劫,不知这次……”
“这次也可以挺过去的前辈!”凌书意忙说。
程长老眼窝深陷,几日光景,便苍老许多,他笑道:“好好,借小凌子吉言,你那位朋友正在药池安抚圣君,你若没有大碍,可以过去看看。”
凌书意点了点头,顺着秋长老指的方向边跑边停,挪了过去。
药池在秋白氏总坛后方的半山腰上,穿过茂密的竹林,就能看到匾额,室内雕有圣君石像,看守的小童正在打扫翻倒的香炉,凌书意说明来意,小童便开起暗格里的一道机关,随后石像后裂痕明显的墙壁缓缓上升,小童道:“您往下走几个台阶,圣君与您的朋友,就在地下的药池里。”
凌书意道谢,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他被巨莽狠摔两下心有余悸,走得小心翼翼,此时药池里玉柱横陈,疮痍满目,显然都是圣君发狂时毁坏的,他并没有第一眼看见秦陆升,而是见到了那只盘踞在水雾中蠕动的青皮巨蟒,凌书意莫名觉得骨头生疼,躲在并未倒塌的玉柱后面探头探脑,想找找秦陆升在什么地方。
巨蟒像是听到人声,猛地甩起尾巴,凌书意急忙紧贴玉柱,闭住呼吸,许久,巨蟒并未发狂袭击 ,而是“嘶嘶”两声过后,莫名地没了动静,又待半晌,见没了危险,凌书意才试探性地露出半颗脑袋,却没想到朦胧水雾之后,竟看见了坐在药池前高台石椅上的秦陆升。
秦陆升此时正单手支着下颚,垂眼看他,两人一远一近,隔着圣君药池,像是捉迷藏一样。
凌书意放下戒备,将整颗脑袋暴露出来,弯了弯眼道:“我来找你啦。”
秦陆升应了一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巨蟒显然一惊,向后躲了躲,凌书意趁机一瘸一拐地冲到秦陆升身旁,顺了口气,秦陆升并未多说,待他过来,抬起手背贴在他额头上,没有感到异常,又收了回来。
凌书意道:“听程长老说,是你帮我包扎的伤口。”
秦陆升:“是。”
凌书意忙道:“谢谢你。”他心中忐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表达心意,可与秦陆升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若是冒然开口,也不知会不会吓到他,况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只得看向巨蟒,问道:“圣君已经恢复平静了吗?它,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啊?”
秦陆升道:“它察觉到了危机,闯出去时,又受到了邪气影响。”
凌书意点了点头,见那条蟒蛇也同样望着他,目含胆怯,似乎还藏着些许歉意。”凌书意道:“秦陆升,你可以听懂它说话吗?”
秦陆升说:“它只是灵兽,无法说话。”
凌书意饶头,傻乎乎道:“我还以为你可以听懂所有鸟兽说话呢,哈哈。”
秦陆升眸底闪过一丝少见的温柔,问道:“你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凌书意道:“想啊!可他不是,不能说话吗?”
秦陆升道:“可以感受到。”
“真的?”
“嗯。”秦陆升瞥了眼巨蟒,那条巨蟒便缓缓向前,将头伸到凌书意跟前,凌书意下意识退后半步,略显防备,还未问清如何,手腕便是一紧,秦陆升牵起他的右手,轻轻放在巨蟒头上,低声说:“闭上眼睛。”
凌书意望着秦陆升覆在他手上的宽厚掌心,听话阖上眼,半晌,又猛地睁开,黑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奇异光芒,兴奋道:“秦陆升!它在对我道歉!我听到了!”又赶忙闭上,嘴角微抿上扬,似乎回应着什么。
秦陆升静静看他,冷淡的神清渐渐柔和许多。
两人并未在药池停留许久,回去时凌书意始终落后半步,他早就忘了身上的疼,跟秦陆升说得兴高采烈,却没想身体猛然一轻,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秦陆升横抱起来,他急忙搂住秦陆升的脖子不明所以,秦陆升冷淡道:“走得太慢了。”
凌书意不服气,牛气冲天道:“我如果没受伤,可以走得很快。”想了想,又猛地趴到秦陆升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秦陆升,我知道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