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灵安看向弟弟,“你傻了么?万岁爷的意思是速审。过堂的日子是万岁钦定的,不可能更改。还有,被告的四位大人是何等身份,难道每天别的事不干,只陪他过堂!速审还有一层意思,榜单一旦贴出,怕就有些落榜的举子借他这案子生事!所以,不能拖。你若是念及以前的同窗情,多去看他几回吧。我只能让他住好些的牢房,给钮祜禄家一些方便,其他的实在无能为力。”
“多谢大哥了。”福康安低声道。
福灵安叹,“行了,我也挺喜欢善保,他能为家族做到这份儿上,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也明白,他今天不敲登闻鼓,明儿怕他叔叔的顶戴难保。那群御史可是会闻味儿的,这么个时候,能不参上一本凑热闹?善保这也是无奈的缓兵之计。”
“他要是输了官司会怎么判哪?”
福灵安愣了一下,脸色缓缓变沉,低声道,“你想开些吧。”
“大哥。”福康安拽住大哥的袖子,福灵安皱眉低斥,“你自己想,若你是善保,你会怎么办?这官司,我看不到他的赢面儿,你我皆知道这是有人设局,设局的人定是他家的仇家,才会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出来!这人既能在考场里做手脚,就不是普通人。又与他家有深仇大恨,善保现在首先考虑的不是申冤,而是如何保住他叔叔的官职。若是他叔叔被罢官,那整个钮祜禄家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所以,三日后堂审,善保冤不冤的不是重点,他行此缓兵之计,为的是他叔叔!”
福康安打了个冷颤,外面忽然有人问,“大老爷在三老爷这儿么?太爷请大老爷过去说话儿呢?”
“我在呢。”福灵安应一声,起身抻了抻衣裳。
“我跟大哥一道去。”福康安跟着站起来。
小书房里烧着地暖,香炉里燃着品流极高的薰香,怡神醒脑。
福灵安福康安来时君保已经告辞了。两个儿子请安,傅恒摆摆手,指指边儿上的椅子,“坐吧。”
福灵安先问,“阿玛叫儿子来,可是有事吩咐?”
“嗯,今儿会试的案子,那个侍卫是重点,派人去贡院门口守着,一开门,先把人逮了。看好,吃食看守都要注意。”傅恒道,“若这个侍卫被人灭口,这案子就说不清了。万岁希望速审速判,整个京城的读书人都在关注这个案子,要办成铁案,不要发生这种引人闲话意外。”
“是,儿子记下了。”
福康安还未开口,就被傅恒堵住,“既有同窗之情,看几次也就罢了。”对福灵安道,“善保仁义,牢里不要为难他。”
“阿玛,您瞧着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福康安问,“善保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