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啧,干嘛?我刚有点瞌睡上头的意思。”
罗阳表情痛苦地伸了个懒腰:“你说那俩人怎么回事?这多少年被辖巴着面儿都不能见,今儿好不容易见着了,不该找个地方那……啊,他们居然能睡得着?”
苏晋闭着眼睛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罗阳问:“我怎么了?”
“你不怎么的,你见面儿仨钟头就把人给拐床上。”
“我艹,苏老西儿你还是不是兄弟?我就特么喝多了办那一次糗事,还什么都没干成,你打算揭我一辈子?”
“你要是下次给我儿子的发压岁钱还是那么点儿,我揭你八辈子。”
“跟你这满心铜臭的人没啥说,我去看看他俩醒了没,醒了赶紧走,我特么坐车里熬死也睡不着。”他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苏晋伸手抓住了他:“你行了啊,他们好几年没搁一块呆过,你就别过去现眼了,让人多享受一会儿二人世界。”
“问题是他们也没享受啊,他们在各顾各的睡啊。”罗阳抓狂。
“你懂什么?震北白头发都出来好多,那就是天天熬心睡不着愁的,今儿好不容易见着柳凌了,他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你捣什么乱?”
罗阳猛抓了两把头发,重新坐好了:“我艹,我真庆幸自个儿喜欢女的,要我过他们俩这种日子,我早八百年就特么疯了,不自杀就杀人,反正肯定是不行的了。”
苏晋说:“所以,震北现在手里有那么多产业,你还得指望罗伯伯和罗大哥给零花钱。”
罗阳阴森森地看着苏晋:“姓苏的,我要跟你绝交。”
另一辆车里,两个人已经醒了,只是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柳凌说:“十点五十了。”他们睡了四十分钟。
陈震北说:“我知道,再躺五分钟。”他攥紧了毛毯下柳凌的手。
柳凌闭上了眼睛,唇角微微翘起。
五分钟后,柳凌掀开毯子:“接下来我开,你再睡一会儿。”
陈震北没有说话,起身叠了毛毯放在后座上,推门下车。
——
孩子们终于玩累了,跟着各自的大人回家。
柳家人也准备休息,土灶里的火焰渐渐熄灭。
柳侠提前已经回了自己的窑洞,今天,这个窑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小蕤明天要结婚了,今天,柳葳和几个弟弟的要陪着他度过最后一个单身的夜晚;而哥哥们累了好几天,都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
小蕤也喊柳侠一起过去睡的,柳侠不干,看见他们几个,柳侠就想起今天自己丢的那个大人,怄得要死。
还有,他有点想猫儿,这么热闹的日子,猫儿不在,他心里就缺了一大块。
而和其他人在一起,他连想猫儿的时间都没有,让他觉得,乖猫好像被这个世界给遗忘了。
现在,他躺在大炕上,这个炕,以前有很多日子,只有他和猫儿在睡,现在他翻看着猫儿用过的书和本,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缺的那个大口子好像给补上了一点点,没那么漏风空洞了。
柳侠翻到了一摞猫儿在柳家岭上学时的作业本,其中有几本是作文本,柳侠随便拿出两本,都是三年级时候的。
柳侠躺好,慢慢地翻着看了起来。
临睡着时,柳侠看的最后一篇是:《新学期的打算》。
猫儿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