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了?怎么忽然变身包公脸了?”
“……”
“你是不是想说我踩的是你的影子?”
“难道不是?”
“当然是,问题是,这也是我的呀。”
“怎么说?”
“因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俩搅巴搅巴就是一个人,所以,像我一样,你也可以踩到自己的影子啊!”
“……,哎,看,我也踩到自己的影子了。”
“嘿嘿……小凌……,我到现在半夜醒来,还经常怀疑这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踩到自己的影子这么难的事你都做到了,让……柳凌……爱上你还会是问题吗?”
“踩到自己的影子就能让你爱上我?哈哈,这可是你说的,”高大的军人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那快来,踩一次算一辈子,我要为自己未来无数的辈子做打算,今儿多踩几次,这样以后不管有多少辈子,哪怕我忘记了踩自己的影子,你也会爱上我。”
“其实踩不到也会爱上,”旁边清俊的军人捋起袖子,“不过,为保险起见,我也要多踩几次。”
于是,两个穿着训练服的军人像两个贪玩的孩子,在路灯下一前一后交错着跑步前进,每交错一次,他们就会踩到一次自己的影子。
……
柳凌摇摇头,那天到最后,他们已经数不清到底围着营区的林荫道跑了多少圈。
现在,没有那个和自己一起变长又变短的影子始终相随,今天,也许这辈子到永远,他都踩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此时的空气是一天里最凉爽舒服的时候,他却觉得呼进身体的气息炙热而沉重,压得他心口都在疼。
他甩开腿跑了起来。
他想摆脱这种让人绝望的情绪,他不能让这种情绪左右自己的理智消磨自己的意志,他必须坚持下去。
他不能让那个人的努力和坚持成为一个笑话
他跑出大概一百米,传呼机突然响起来。
柳凌赶紧摁开一看,是免费的天气讯息,他还以为是柳川着急了,催促他打电话告知楚凤河的安置情况,
柳川的店和王君禹的诊所就隔着三十来米的距离,他每天都会去店里看看,附近的人很多都认识他,为了以防万一,刚才偷运楚凤河出来的行动他没有参加。
柳凌收起传呼机,前面有很长一段路都黑着,路灯前几天被无聊的人故意给砸了,所以他不再奔跑,而是沿着路边慢慢走。
这几天都在忙乱嘈杂中度过,他想享受一下此时的安静。
接近路灯坏掉的那一段路,身后慢慢追过来一片暖黄的光。
柳凌不紧不慢继续往前走,从容得好像走在自家的后花园里。
他从王君禹的诊所出来就注意到了停在对面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这辆车在他走出大约五十米后启动,一直不远不近地缀着他。
荣泽这两年私人汽车多了一些,但大多是几万块钱的面包或小排量经济型小轿车,这种车型宽大经典并且一看就是崭新的、而不是即将报废一看就是转了N手的高档车,轻易见不着。
怪不得幺儿会在电话里再三再四地警告他和三哥,还真有找不到正主找……
不对,如果是寻仇的苦主,应该会在他刚从诊所出来就出现,然后逼他带着找楚凤河去,而不是跟着他这样瞎溜达,还溜达这么远都不动手。
而且,如果是迁怒寻仇,此时不该是打开远光照的他睁不开眼才对吗,为什么一直打着近光,还正好照在他身前最方便他看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