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搂的更紧些:“反正都已经回来一个月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月。”
柳侠又拍了他一巴掌:“你就气人吧臭猫,要是小叔哩工程干砸了,以后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猫儿忽然松开胳膊翻身坐起来:“嘿嘿,我喝也是喝带着紫气而来哩东南风,喝啥西北风咧。小叔,来,你趴这儿,我给你揉揉腿跟腰。”
看到猫儿还是平时在自己跟前的赖皮相,柳侠心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疑虑,可想到猫儿之前几天为了要离开柳家岭情绪一直起伏很大,也就相信了猫儿是因为离开柳家岭在难受。
他趴在沙发上,舒展身体,和猫儿说着那两间门市房的事,而没有刻意地劝解猫儿。
离愁别绪是劝解不了的,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绪会自然消解。
而猫儿在最初强烈的愤怒之后,开始暗自庆幸自己在得知卓雅已经着手申请离婚的事时没有告诉柳凌,如果他当初冲动之下跟柳凌说了,柳凌现在该有多难受?
他们在荣泽只停留了一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第二天早上天麻麻亮,他们三人就上路了。
他们下午四点到京都,先把怀琛送到店里,然后约定明天晚上一起去吃烤鸭,柳侠开车回老杨树胡同的家。
盛世京华的工地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但柳侠没有停车,他们直接来到了祁清源老先生家,把礼品留下,祁老先生为猫儿诊了脉开了药,才回自己的家。
离开整一个月,除了原来开着的一些花已经凋谢,另外一些花灿烂开放,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程新庭暑假没有回家,一直在将军驿一带农村采风,继续他中国特色民居的创作,他把院子和厨房、卫生间都维护得很好,柳侠和猫儿到家后甚至直接吃上了丰盛可口的晚餐。
柳侠看着猫儿喝了药,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堆东西,心真正地落了下来。
他在柳家岭的每一天都快乐无比,可这份快乐里却时时刻刻都揣着一丝丝的不安,他害怕猫儿万一在柳家岭有点什么事,连个求救的人都找不到。
又回到了离家千里的地方,柳凌、小萱和柳小猪又都不在,偌大一个院子,两个人躺在床上,一呼一吸,清晰可闻。
猫儿侧身枕着柳侠的左臂,大半个人都缠在柳侠身上。
柳侠看着房顶,唇角翘起,手轻轻地拍着猫儿的背。
祁老先生说,猫儿的情况很好,脉象平稳有力,现在猫儿吃的药,补养的作用多过治疗,祁老先生说这话时候轻松的态度,柳侠不知不觉就跟着也轻松了起来。
“我要是考上大学,不住校,”猫儿忽然闷声闷气地说:“你哩工程只要在京都,就得天天黄昏回来住。”
“那当然,”柳侠说,“除非您五叔能分个单间,又有空调跟暖气,要不小叔才不会叫你住校咧。”
“我哩重点是你也得天天回来呀,”猫儿在柳侠肩膀上咬了一口,“你要是不搁家,这么远,我独个儿回来弄啥咧?”
“嘿嘿,不敢咬,老痒,”柳侠用了点力拍着猫儿的背,忍不住地笑,“要是搁京都,小叔不回咱自己家还能去哪儿?”
“我搁哪儿,你就得回哪儿,”猫儿继续咬,“不对,是你搁哪儿我就……,也不对,就是,反正只要不是离哩从京都到咱家恁远,咱就都得回家住,得住一堆儿。”
“京都到咱家快一千公里,小叔要是搁井方、桑北接了活儿,也得天天回来?”
猫儿不咬了:“嗯——,这样吧,开车俩钟头之内哩路程,都得回来。”
柳侠说:“仨吧,以前从咱家到望宁,就是仨钟头,跑习惯了,仨钟头不算远。”
猫儿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柳侠看。
柳侠问:“还有啥条件?”
猫儿摇头:“没,就是想看着你。”
柳侠捏猫儿脸儿:“臭孩儿,越来越会白话。”他伸手把床头灯熄掉,“睡觉,明儿开始,努力工作,大把挣钱。”
第二天,柳侠在开始努力工作之前,先起了个大早去接人。
张一恒和永宾一起坐火车来了。
永宾是柳长兴的二儿子,和小蕤同岁,今年参加高考,他的成绩一直是全年级三百名左右,肯定考不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