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是第一要务……”严澹眼眶红了,克制得太久,深吸一口气道:“但那种活得了无生趣的感觉……”
陶清风很想转过身把对方抱在怀里安慰一下,但是他发现严澹力气出奇的大,似乎要把他嵌进胸腔,陶清风被他从背后紧紧箍住,动都动不了,只能被动地被严澹推着往前走。但他忽然隐隐理解了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灵魂转世后保留了记忆,这种灵异巧合,又何尝不是一种近乎“奇迹”的变异——三十年的心灰意冷,沧桑又绝望的心境,反复煎熬着灵魂,于是发生了某种变异——消解了生死时一切化为灰飞的神秘开关,把那些意识保留,不让它们随风而散,为了延续着上一世的情感。
万物有灵,生物为了生存而变异,灵魂为了爱而变异。
严澹心中的岩浆如瀑布倾泻,溯游从之多少年。他又回到最初钟灵毓秀的上游,在那里他曾经邂逅过一股温柔又浩荡的清风,从此碧海青天夜夜心。而此刻沸反盈天的心里叫嚣的都是烧干理智的渴求。他眼角带着一抹近乎癫狂狰狞的红色,在陶清风肩头脖颈印下一个个吻。
陶清风被亲得满脸通红,浑身发软,大汗淋漓,又迅速被空调吹干。他握着严澹禁锢在他腰上的手,慌道:“等一下,我……”
“不等了。”严澹打开卧室地下通道,把陶清风往里推,“我已经等了……两辈子。”
卧室不在二楼,而在地下,它的构造是这个别墅最独特之处。
陶清风模模糊糊觉得自己顺着那道扶梯往下滑,被严澹抱着滑了十数米,眼前骤然一亮,陶清风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卧室与其说在地下,不如说是在海里。
在二级平台的地下,以不影响支撑的方式,挖出一条连接大海的通道,通道尽头外接一个透明房间。材料和海底隧道相同。装着柔和的景光灯。是个字面意义上的“海景房”。
不是“海边的海景房”,而是“海里的海景房”。每个海景房都彼此被独立岩石遮挡,这片水域又禁止潜水,能看到的,就只有大自然的鱼群了。
房间最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水床,侧门还有浴室。陶清风瞪眼四望,羞得话都结巴了:“为为为为什么是透明的?”
不仅有一群群的鱼在透明玻璃房上空和四周穿梭,还有水母、鳗类、有些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贴在玻璃上。陶清风简直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严澹轻笑一声,近乎恶劣地咬了咬陶清风耳朵,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慢条斯理道:“还能更透明一点。”随着开关动作,地板也变成透明的了!
陶清风脑中“轰”的一声,赶紧去摸索床头柜找开关,简直不知道严澹这恶趣味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他被严澹半强迫半温柔地抱着,又按不懂那些现代奇怪的按钮,着急得差点像是鸵鸟似的埋进严澹怀里。严澹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逗得陶清风像个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钻。才替他按动控制面板,总算把四周、顶部和地板遮帘罩上,隔绝了那些不知事的活跃小生物们窥探的目光。
“我刚才说等一下。”陶清风头皮发麻,语言混乱,“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