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看着陶清风,心里不知不觉叹了很多口气,说了句:
“可惜你那时候遇到的不是我。”
他意料之中看着陶清风听不懂,而对方也的确更迷茫地在咀嚼这句话的样子。严澹心中升起一股痛意。他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陶清风招招手,自己坐在了床边。
陶清风走到严澹面前,严澹说:“低头。”
陶清风依言低下头,和严澹大概有一尺远,严澹面无表情:“再过来一点。”
陶清风如他所言,再低了些,都能闻到严澹呼吸间的酒气了。他却依然不明白严澹要对他说什么。
严澹睁着的那双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陶清风,看得到清澈瞳孔里的倒影,自己还是冷静克制的样子,他顿了顿,道:“记住这个距离。”
严澹一边摸索着,从床头柜顺手抄起台灯,教陶清风道:“有人喝醉时,越过了这个距离,要做坏事,就对着后脑勺砸。砸完了报警。”
陶清风愣了愣才明白,严澹这是在教他该如何受迫时挣扎?
陶清风不可思议,却抓住了重点:“所以严老师认为,我刚才应该用台灯砸你?”
严澹言简意赅:“你如果真那样。我只会生自己的气,不会生你的气。”
陶清风更不可思议,一时间觉得非常荒唐,尽管心想这可能是现代某种约定俗成的禁忌,可是已经超过了他的价值底线:“严老师,我不认为你喝醉了不小心亲我几下就是坏事。我觉得为了这个而伤害到你,才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不能听你的话。”
严澹豁地站起,他的身躯散发出某种高大的压迫感,深深吸一口,爆发了:“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是不是非得要我说明白什么坏事,说明白了男的喝醉了搂搂抱抱要干什么——亲几下,谢国珉只是亲几下?你教训没受够?!”
严澹口不择言,说完才脸色惨白,他不小心戳到了小陶大概内心很痛的伤口。严澹露出了懊悔又内疚的表情,他刚想开口道歉,却看到陶清风本来一直安静在听,仿佛如一株秀气的青松,不发一言,此刻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严老师,请你不要把自己和谢国珉那种人相比。”陶清风除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后,就没有那种受到创伤的脸色了。这毕竟是身体原主人的事,他唯有感慨。
陶清风换了个方向去思考现代人的价值和喜好。他当然听得懂严澹刚才的话,严澹的意思是,超过了某个距离,男人喝醉了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
可是:子曰:食色性也。大儒也说过:明心见性。陶清风并不觉得,严澹这个反应有多么出格。陶清风虽然并没有什么经验,但依照他浅薄的理解,哪怕羞于展现,但起码不应该为此而痛苦。毕竟只是不小心亲到一下子,其他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