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鸡报晓,远处,十骑王城侍卫踏碎晨雾,勒马于牢狱之前,为首的那个翻身下马,取出皇帝令牌高声道,“祝缭违朕旨意,私逃离城,纵容其子草菅人命,今剥去祝缭侯爷之名,待祝鸿斩首示众后压回王城,打入天牢,钦此。”
王城侍卫的声音挟着夜风在身后回荡,祝老侯爷猛地转身,浑身俱颤,长刀被人打落,他伏在地上,向天举起双臂,大喊了一声,“苍天无眼。”目呲俱裂瞪着千梵等人,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痛哭出声,“我让你们不得好死!还我儿性命来!”
图柏抱胸从千梵身后晃出来,低头说,“老侯爷,你是哭没了儿子,还是哭你祝家断了血脉呀?”
老侯爷一愣,目光忽然看向众人身后抱着婴儿的芸娘,张牙舞爪扑过去,“给我孩子,给我孩子。”
他还是没扑过去,被王城来的侍卫给按住绑了。
天光大亮,这一日终于来了。
正午的阳光亮的刺眼,斩头台旁人山人海。
祝鸿被压上斩头台上,满脸喜色,拼命的挣扎蠕动,对着台下的人激动大叫,“我要剥了你们喂狗,你们胆敢碰我,哈哈,爹!爹救我,爹你终于来了!”
祝老侯爷坐在离斩头台的不远处,一眼都没朝台上看去,双眼失神的盯着高台旁侧捕快身后的芸娘,不停的喃喃,“孩子…孩子…”
杜云丢出斩头签,高声道,“斩—”
斩头台上的彪形大汉喷出对着铡刀喷出一口酒水。
祝鸿,“别碰我,我爹来了,爹救我,我爹会把你们喂狗,会——”
咕噜。
一颗带血的脑袋掉了下来,脑袋上的眼满是不可置信,嘴还在不断张合。
图柏闭了下眼,转过身,看见芸娘泪流满面,怀里的小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被斩头台下的欢呼声淹没了。
图柏望着那颗头颅看向的方向——那里,祝老侯爷渴望的呼唤着哭泣的婴儿,脸上的表情和头颅上凝固的期待神情有七分相像。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