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沉默了下,手指轻轻扣击桌子边缘,烛火下他的睫毛格外卷翘,“要不要说说看?”
这是一种很平缓的语气,不是命令,不是询问,而是以一个倾听者的身份,如果公仪林愿意陈述,他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有什么可说的,”公仪林从窗边走回,眼中笑意流转,方才嘴边略带苦涩的笑容尽数收去,乍一看倒还真觉得他心情很好,刚刚赏完一轮湖光山月,“差不多就跟传说里流传的那般。”
一只冰凉修长的手伸出,自下方半牵住公仪林藏在袖袍间的手。
“传说毕竟是传说,我想听你说与我听听,可好?”低沉的嗓音像是优雅沧桑的二胡,缓缓流淌而过。
都说高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连神佛都招架不住,公仪林今天终于尝到这种滋味,这种温柔又多情的语调,从一向秉持身份,沉默寡言的人嘴里说出,带着股他拒绝不了的缱绻。
他没有拒绝,任由清河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拉着他,而他,撩起长袍,重新坐在清河对面,两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清河在等,等公仪林自己开口。
从前这是公仪林常做的事情,用沉默让别人开口,包括才见到过的常乐,他也是用沉默让对方道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如今角色互换,他站在被征询者的位置上。
“我还记得那是在天元年初,有一日,大师兄说要出一趟远门,回来后……”似在喃喃自语,这一刻,公仪林的目光格外沉寂,慢慢道出那段被封印的过往。
天元年踏仙门
靠近东侧的一处山脉之地,灌木林立,林木苍苍,所有的枝叶层层覆盖,遮住天空的日光,百年内无一点阳光洒漏,使此地成为一片幽幽鬼地。
此时,在丛林之地,一人一巨兽,陷入对峙状态。
那巨兽足足有二十多米高,浑身弥漫着一股黑气,獠牙外露,上面还沾染着鲜血,在它对面,有一人,持剑而立,脊梁挺拔,像是一棵屹立不倒的松柏,但仔细看,却会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衣袖上有些淡淡的血迹如同梅花一样溅开。
巨兽先前发出致命一击,却只伤了这个修士的一只胳膊,它大怒,一个如此渺小的人类修士居然与他激斗了这么久,仰天一啸,巨响滔天,浑身上下的幽暗黑气瞬间将男修士全身包裹。
吼!
一跃十丈,巨兽张开大口,再次扑来,在它对面的男修士和这只二十多米的巨兽对比起来,渺小的像是一只蚂蚁,但就是这样,面对飞奔过来的巨兽,他不闪不避,眼中镇静从容,只见他掌心凝聚出一层银光,汇聚在长剑中。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