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誓约的那座高台,之后在巫的占卜下, 也原模原样保留下来,为此还让人加固不少。上头的那座特高大的蛇型雕像,自是不能轻易动弹, 兽神都在上头显灵过了,那一定是要天天祭拜的啊!
而对于金光的神异, 苗禾与杨大郎是没有丝毫怀疑, 然而两人都是头一次感受到信仰力量。以致于每每多说了一句话, 被人听见就欢天喜地抢着去办, 都认为是遵照兽神指示的这些, 多了实在令人哭笑不得。可却是挡也挡不下来。
现在苗禾家的石缸水天天都是满的, 时不时就有人送花送藤草。甚至毛皮都有。
“既然如此, 便用在正事上。”一天, 杨大郎说。
“正事?”苗禾窝在人怀里, 抱着自己的尾巴。寒季这样取暖,可是比什么暖阁都要好。
“恩。防范兽潮,”杨大郎说了这世界独有的灾难。
兽潮并非年年有, 规模大小各不同。然而这却是族里先前只用皮革帐子搭屋的原因。一碰上兽潮,以往应变的方式,就是舍弃这里迁移。冒着被兽潮追赶的危险,与迁徙中的野兽侵袭,拉上老弱残孺,全族在森林中奔逃。而只要迁移一次,必定造成不小伤亡。
这让杨大郎想起护城河这个构想。在大虞朝,新盖的府城外头肯定会挖上壕沟作为护城河,朝廷还对开通运河这事儿非常上心。杨大郎早年没银两交、服徭役得亲身去,就挖过不少。对于去沙防淤建盖提防的手段,都是瞧过的。
而部落的地理位置正好邻近大河。引水进来,再引水出去,并不困难。
“就是不知,是否真能防住。”杨大郎还有犹豫的,正是这事。
就算壕沟真的建成,然而当兽潮真正来袭时,留不留下,又将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那时,身为族长的决定,将背负整个族里的存亡。
可以说,多做这事,就得拼上一切。不做这事,却不会有人责怪。
以往一次次迁徙,都是用牺牲换来。族里人早已习惯。
所以应该改变么?还是不该,依循往例就好?
苗禾能感到人的犹豫,就抱了抱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一起。”
而既然一起,自己又如何能让小哥儿身陷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