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已报官。报的窃银。”杨大郎带回消息。
“唉, 这……”苗禾无法评论,要家里人报了官, 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就希望他以后能活好吧。”
但真的容易么。一个被缉捕又是黑户的哥儿,要是路上被抢连哭诉都没有地儿可以说。然而与苗远一样,都是各人选的路。谁都没法代替他。于是此时的两人也不知,这番讨论,还真是最后一次听到闽春的消息了。
“不说他, 还有件事。”
“什么啊?”
便是许唤去年自他们家运过去的李子,经过一年酿酒期, 总算成酒了!
原本说好是酒酿好,由许家负责销售, 并没有杨大郎这边的事。如今这李子还跟贡品沾上了边, 当做普通果酒卖太浪费,慎重起见, 许唤便写信请了杨大郎去苏城一叙,也顺道看看他们许家的酿酒厂, 好洽商下一年的酿酒事宜。
可把苗禾听的眼睛发亮。杨大郎怎会不知, 摸摸人脑袋, “全家都去。”
苗禾眼睛一弯, 欢呼一声。高高兴兴整理行李去了。
几天后, 安排好家里大小事, 带上两娃子, 苗禾首次与杨大郎登上了离开苗水镇的船!
虽说有些晃、有些晕,苗禾一路心情还是很嗨的。比他更嗨的是馒头与窝头,两人似乎都没晕船的反应,天天嗷嗷嗷地用指头儿指着船舱外,意思就是要去甲板吹风。
出发第三天,苗禾一家平安到了苏城。许唤老早就笑呵呵地等在港口。
这次到苏城的一切花费,都由许唤坚持买单。他说这是他地头,要不透过他,使银子还会贵上一层、凭白给人赚了,何必?而且礼尚往来,以往在苗家村多受照顾,如今换了苏城,一定要让他尽地主之谊。
当交情与关系都到了一定程度,再细分这些反而伤情分。杨大郎便点了头。所以这次他们住的是许唤给拨的自家在城郊的别院,独立一个院子,配有打扫煮饭的下人,出入还有马车可搭。一家人能住的轻松自在,各项安排也体贴周到,很快,苗禾一家就在别院安顿好了。
来到苏城,苗禾当先想参观的,自是自家在苏城买下的铺子。整齐干净的铺子,还带一个颇大的后院,如今一半改成了长屋,很能存放库存。而一进门,几声“老板娘”“老板娘”的此起彼落,把苗禾听的有些别扭,又找不出词代替了。
看有些伙计年岁不大,苗禾多问了句,才知道大半是家乡受了灾,没亲没故跑来大城求活计的半大小子。如此也怪不得杨大郎雇用童工了。
就是铺子架上,只有寥寥几样商品。一是今年四月初、也就是他们出门前刚酿好送来的脆梅。一是桂花蜜跟纯花蜜的位置,上头摆了标示是「售罄,接受预定」。再有就是去年秋天煮的桃子酱梨子酱这些,也标「售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