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坤乾低声道：“你是说，司徒元静知道阿昭是男子？”

司徒域道：“是，父王说，他曾亲耳听到姑姑去找皇爷爷，说岳父是男子，请求解除你们二人的婚事，不过皇爷爷并未采信。”

“不……先王并不是不信，而是他早已知晓。”

廖坤乾的话，让司徒域有些诧异：“皇爷爷早已知道？”

“是，”廖坤乾轻叹，“我当年年幼，虽在陈家时指鹿为马，将阿昭指认成女子，并且与他定下娃娃亲，但回去之后，我便将此事告诉我的爷爷，爷爷当时并没有责备，我父母早逝，爷爷一直觉得是因为陆家杀戮太重，虽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可这也并不代表所有敌军都是该杀之人，其中也有一些无辜之人，即使并非自愿，杀生就是杀生，爷爷说，今日我能救下一个婴孩，也许是上苍注定，希望此举，能保佑我平平安安的长大，战场上能够逢凶化吉，即使后来，我真的爱上了阿昭，爷爷也没有反对，反倒是在司徒元静对我逐渐表露心意之时，主动进宫与先王挑明了此事，也表明了我的决心，先王答应过爷爷，将来绝不会因为阿昭男子的身份而拆散我与阿昭之间的婚约，所以你姑姑就算知道阿昭是男人，先王信守承诺，也绝不会背弃与我爷爷之间的约定。”

司徒域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估计连他父王都未可知，从小到大，他最敬佩的人，就是他的爷爷，即使当年先王去世时，他还年少，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离世再久，他给你留下的印象依然深刻在脑海中，对司徒域而言，先王就是这样一个人。

再来就是廖坤乾，其实司徒域很多为人处世都是从廖坤乾身上学来的，肖怀石就曾经教过他，如果他能学到廖坤乾身上的果敢与霸气，他将来就绝不会成为一个被束缚的傀儡国王，如今的皇权已经不是国王一人专政，内阁的权利于王权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一方示弱，另一方就会越强。

廖坤乾那是不想反，否则在司徒元良这代，国王很可能就会成为内阁的傀儡，但是司徒域未必会有他父王这样的运气了，一旦老一辈的重臣退下，新一批崛起，司徒域又刚登记，位子还不稳，如果这时候，新一批里面出现像廖坤乾这样的才能之辈，又怡巧那个人有逾越之心，司徒域一弱，司徒皇权的中心就会立刻转移分散，司徒域也将成为一个名存实亡的国王。

所以，虽然司徒域与廖坤乾不合，但对廖坤乾的才华与胸襟，司徒域是十分佩服的，就好比陈昭这件事，如果换成是他，即使司徒元静已经离开，面对“爱人惨死”这件事，司徒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殃及池鱼，报复王室。

离开大山之前，廖坤乾怀疑陈昭不愿回京，与当年之事有关，特意找司徒域帮他回京向他爸打听，毕竟当年司徒元静对她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

司徒域二话不说，就答应帮他，回来立刻就给他父王下套。

虽然最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也算有些意外收获了。

司徒域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岳父不愿回京，原因可能与姑姑有关。”

“嗯，应该是的，行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帮忙。”

司徒域眯眼道：“不客气。”

“哼！”廖坤乾轻哼一声，“虽然你帮了我的忙，但这并不表示，我已经认可了你，你也别岳父岳父的，叫的那么亲热，阿昭可还没答应呢。”

司徒域道：“我明白了，那廖大人，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有消息我会再跟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