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戎匆匆忙忙打车赶回医院,手上还提着去学校时带的奶茶。他用最快速度奔到手术室门口,走道里亮着苍白的光,红色的“手术中”三字红得刺眼。
文却思就正对着手术室的门,面无表情,手里握着手机。仔细一看,他的手正在发抖,手机屏幕上有一道被摔出来的裂缝。
单戎张了张嘴,问:“学长,手术多长时间了?”
“两个小时。”文却思两眼瞬也不瞬,紧盯着门。
他的呼吸已经绷到了极限,慢极了,好像只要遭受一点儿打击,下一刻就会彻底断掉。他靠着墙,身上还穿着校服,从学校赶来医院时只来得及拿了外套,没拿围巾,脸上一片冰凉。
单戎走到他身边,没有轻易动手,把手上的奶茶放到了一边。他陪文却思靠着墙,过了许久,才又开口:“学长,会没事的。”
文却思没有理他,全身心吊在了那一扇紧闭的门上,几乎将自己站成一座雕像。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医院内走道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也越发寂静。单戎盯着地板,视线黏着在文却思的影子上,一声不吭。
手术室门被推开是一个小时后,那声响险些震破天际。文妈妈姑且算是抢救回来,转入重症监护室,下了病危通知书。
ICU家属不能进,文却思立在门口向里望,单戎紧跟在他身边,刚一伸手碰他,他就虚脱般地软倒下来。单戎连忙接住他,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他暂且回了文妈妈原本住的病房,收拾她白天留下的东西。他将枕头摆正,被褥摊平整,小桌上的碗筷与保温桶摆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一袋子没吃多少的水果。
文却思动作僵了僵,扭头问单戎:“你今天来过?”
单戎点点头。
他焦躁地咬了咬嘴唇,向来冷静睿智的头脑现在却乱得一塌糊涂,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妈……你在的时候,她怎么样?”
单戎来时陪她去做了个常规检查,检查单由她自己收着了,单戎没有细看。他简单说了说文妈妈今天的状况,文却思又手忙脚乱去开抽屉,找出那张检查单。
指数比往日里稍低了一些,但也没有低到多少,看了也只觉得是正常的起伏波动。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认真确认两遍数据,告诉自己数据没有下降太多代表不一定非常严重到无可挽救,嘴唇却咬得更重。
文却思坐到了床上,脸色差得令人担忧。他又问单戎:“你们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