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那就是太素与玉清,他们的身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固着,穿越数千数万年的光阴,映入练朱弦的眼底。
乍看之下,这就像是一个及不合时宜的拥抱——两个人身体交缠,如同久别重逢。
然而唯有再定睛仔细看,才能发现太素手中紧握着一柄利刃,深深地扎透了玉清的腹部。
尽管场面触目惊心,可练朱弦明白,这样的伤口并不足以致命。
而真正致命的伤口,在太素身上。
那是玉清真王的手臂,却如一柄凶悍无比的兵器,捅穿了太素的胸膛。而那穿透后背而出的手上,赫然紧握着一颗心脏。
石雕既没有色泽也不会活动,可有那么一瞬间,练朱弦却仿佛看见了那颗心脏正腥红、滴血、挣扎着,一点一点停止了跳动……
一瞬间,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玄桐上前一把将练朱弦扶住。
“我没事。”练朱弦胡乱地抹掉无不受控的泪水。
不过片刻功夫,那股巨大的悲恸又像来时那样迅速地消失了。一切如同梦境般了无痕迹。唯独只有心脏的位置仿佛真的遭到了刨挖,依旧空空荡荡。
“……师兄,我的心很乱。”
他努力寻找着只言片语,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来到五仙谷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所有的聚散离合,所有的取舍选择都是我自己做出的。可谁知道,江河虽大,却也不过是沿着沟渠流淌入海。而天地……也只是个大一点儿的鸟笼罢了。”
玄桐静静打量了他片刻,反问道:“你说你不自由,是被人绑架了吗?”
“没有。”练朱弦摇头。
玄桐又问:“那你是被人胁迫了吗?”
“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