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枢院?”步蕨讶异地叫出一个名字。
金甲武士不闻不问,逆风飞身而上,快如鬼魅闪现到步蕨面前。抡起双刃,飞出雪花片似的光芒,削向步蕨腰间。论单打独斗,玉枢院君的实力非常一般,但再一般,也是一个天官,而步蕨的力量只有当初的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也足够对付你了。”步蕨冷然沉刀向下,一击不落地拦下玉枢院的所有攻击。青光从他握持刀柄的双手飞卷向前,刀刃斜挑向上,推起冲天的青焰,以相当刁钻的角度斩向金甲武士的双膝。
宗瑛唇角的淡然笑容稍稍褪去:“小心!”
步蕨一怔,只见金甲武士扭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堪堪避开他这一刀。步蕨箭步追上,刀尖挥起漫天青火,朝金甲武士当头斩下。这一击来得太快,快到对方根本没有避让的空间,直接被斩破金甲,血流如注。
“你究竟是谁!”步蕨厉声叱问,横刀一扫,将金甲武士直接挑飞数丈,撞入山壁之上。冰冷的汗水顺着他发梢落下,一旦稍有停顿,透支的疲倦感顷刻间占据了这具身体,他握刀的手却没有丝毫动摇,刀尖直指向前:“从玉枢院的身体里滚出来!”
“哈哈。”从山壁弹落在地的金甲武士忽然发出一声沙哑的笑声,阴寒得如咝咝吐信的毒蛇,“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步蕨眸子闪过一丝迷惑,马上瞳孔一扩:“许澜庭?!”
“老东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软。”金甲武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鲜血从贯穿胸口的伤口喷洒而出,将他的半边身子浸透,他却毫不知痛觉,重新握起双刀,覆面的盔甲下闪烁两点寒光,“但你怎么就不对我们这些手下人心怀仁慈呢?”
双刀泛起不祥的黑光,大量魔息凭空暴起,团团裹住金甲武士,混沌的魔息里响起骨骼快速摩擦增长的声音。瞬间魔息里的人影身形暴涨至两三米高,光从外表看,已完全辨识不出原来尚显挺拔俊朗的金甲天官。
悬在上方的雷声怦然炸裂,它已愤怒地发觉有人在渎神,弑神。
“故人重逢,本来该让你们好好叙旧的,”宗瑛拨弄了下腕表,遗憾地说,“可惜时间紧促,要是三爷赶来,可就大为不秒了。”
步蕨察觉不对,在魔化的神官巨刃劈下之前,以刀杵地向后纵身一跃。长达两米的双刀贴着他双肩剁下,刀锋在步蕨苍白的双颊落下两道血痕。步蕨眼都没眨,反身持刀,竟是毫无防备地将后背暴露给许澜庭,偃月刀刚猛的刀劲势不可挡地向宗瑛挥去。
宗瑛万万没想到他竟大胆至此,满月凌空,刀光落下,只有零点几毫秒间。他只来得及做出一个避让的动作,即惨叫一声,捂住鲜血淋漓的肩膀仰面倒下。
许澜庭的双刀也压在了步蕨肩后,步蕨俯身就地一滚,擦着双刀离地的一线缝隙滚到了鬼门关之外。
双刀落地,竟生生将石板劈成两半,成山的白骨顷刻碎成粉末,掀起暴雪般的尘土。
步蕨抓着刀柄伏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脸上沾满了灰尘汗水,鬓发湿漉漉的黏在脸颊上,白皙的皮肤沾着斑斑血迹,是宗瑛的血。他像一只蛰伏的独狼,借着灰尘的掩护寻找一击毙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