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一前一后地从卧室房出去,正好遇上提着两个大塑料口袋的小张和另一位警卫员从门外走回来,徐敬麟朝他摆摆手,示意道:“东西放下,你们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去。”
两人齐刷刷应一声“是”,将手里的口袋放在墙角边就转身小跑步走了。
徐敬麟上前将两个塑料袋提起,又朝身后的徐敬思道:“过来,帮哥打下手。”
老式的泥瓦灶台,一口巨大的黑色铁锅,还有堆在一旁明显是才收集来的干柴,徐敬思没想到过来的第一顿晚饭会是在这样的地方被做出来的。
他不会生火,拿着打火机点了半天也没把灶台里的火点起来,不过片刻面前就堆了一层引火的草木灰,可他又哪里是会轻易认输的性子?便是这种时刻也存了一股子气性,咬着牙非要把这火点燃了不可,凑在灶边鼓着腮帮子吹了半天,才终于瞧见一点火苗在碎木屑间燃起,当下便兴奋得仰头朝站在一旁准备炒菜的徐敬麟道:“哥!你看!我把火燃起来了!”
徐敬麟此刻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他本就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衣服架子,加之一身气势凛然,这样简单常见的衣着竟也被他穿得让人眼前一亮,好像此刻他并不是在乡下厨房里洗手作羹汤,而是在战场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在低头看向蹲在地上的少年时,他面上的冷肃气息顿时被眼中细致温和的神色冲淡了不少,说出口的话更是温柔得不像话:“嗯,我们乖宝最厉害。”
徐敬思毫不客气地笑弯了一双眼睛:“当然。”
因为想着徐敬思赶了一天路需要早些休息,徐敬麟便只打算做个清淡的炒菜再下一锅酸菜肉丝面,既开胃又方便。他忙碌的时候徐敬思也不肯走开,就坐在一旁守着火,时不时用手里的烧火棍拨拉一下灶眼里的柴火,使火势更旺一些。
徐敬思一边看着火一边问徐敬麟:“哥,这房子是我们家的吗?”
徐敬麟答道:“算是。”
听说是自家的房子,徐敬思就更奇怪了,他双手交叠将那根烧火棍杵在地上,下巴靠在手背上,偏着头去看徐敬麟笔直的双腿:“那我怎么从没来过?我刚才看了一下,在卧室里翻到一本日历,居然还是十八年前的……难道那之后这儿就没人了?”
他说着自己便猜测起来:“难道十八年前爸妈在这里住过?可……也不对,没听说他们谁会弹钢琴……难道是小姨以前住过?我们家就她钢琴弹得好……”
徐敬麟抓了一把面条下到锅里,一手拿着筷子不急不缓地搅着面条防止粘锅,沉声道:“不是小姨。”
“那是为什么?”徐敬思益发好奇了,“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的,这屋子有什么秘密不成?还是……一个只能在我高考以后才能知道的秘密?”
少年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调笑猜测,显然并不把这种可能性当真,徐敬麟的手却微不可查地一顿,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徐敬思的话,反而是问道:“如果真的是一个隐瞒了你这么多年的秘密,你会怎么想?”
徐敬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惊得手上力道一歪差点儿把下巴磕地上去:“不是吧哥?我……我就随口一猜……”
徐敬麟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