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到了。汉王只得问道:“阿瑶,你饿不饿?”
君瑶道:“不饿。”
汉王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
往常阿瑶总会与她相对而坐,或是替她擦擦沾了屑的嘴角,亦或替她续上空了的茶盏,从没有站得这样远的。
汉王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她略显不安地动了下身子,香甜的赤豆糕入口,也变得味同嚼蜡起来。
又用下两块,汉王便停住了。
君瑶时时留意着她,见她停了,便问:“陛下饱了?”
汉王还是点头,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起来。以往,阿瑶定会来帮她擦擦手的,可今日她还是站得这样远。
其实也不远,妖不可近天子周身三尺处。君瑶站在亭边,汉王则跪坐于亭子正中的矮几旁,二人之距,约莫二臂之遥。可她们素来不分彼此,与往常一比,这点距离都显得遥远起来。
几上除一食盒,一盏一银碟,还齐齐整整地叠着一块雪白的帕子,帕子是湿的,作擦手之用。汉王指上留着赤豆糕屑,她抓过帕子,擦了擦手。
擦完了手,君瑶仍是不曾走近。
汉王越发觉得怪异,若是往常,她必会问出来,可她昨夜偷偷亲了君瑶,正是心虚的时候,又怎敢轻易发问,何况除却隔得远些,阿瑶待她,并无差别,仍是温柔细致,仍是关怀备至。
仲春的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汉王也犯起困来。但她过会儿还有正事,睡不得。汉王便在亭中与瞌睡做起斗争来。
君瑶看得好笑,与她道:“陛下若是困,不妨小憩片刻。”
汉王摇头:“不成的,大将军自洛阳来了,我得召见他。”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內侍自远处赶来,禀与汉王,大将军已入宫了,正于前殿候召。
汉王一听,不敢耽搁,忙站起身来,随內侍去。她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望向君瑶。君瑶也看着她,见她回头,道了一句:“陛下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