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凶险来,二凶险去,两人的晚辈下属们都心有余悸。
然后,车山雪和谌巍发现他们瞬间清闲了。
满朝文武兢兢业业,太后太妃悄无声息,江湖不起波澜,魔域未见新魔,连青城山的大小事也被长老们给处理完了,两个百岁老人要做的只有休息和养病。
车山雪还想关心下龙骨呢,但他一提起这个,老大章鹤雅便十分礼貌地告辞;匆匆赶回的李老三拿出他最近研究不透的问题询问;文静许多的宫小四什么也不说,就坐在一边默默流眼泪;老五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模样;老六……老六跟着麻雀们混迹一起,早出晚归,也不晓得好好孝敬下师父。
好气啊,车山雪想。
别人不说,章鹤雅一直被他当继承人教养,车山雪手里所有线都是对他敞开的。现在章鹤雅叮嘱下面那些人别那烦心事骚扰他,下面的人也通情达理,每每来看望车山雪,肚子里都揣满了最近的时事笑话,好像大衍百姓身上没有一点阴霾似的。
车山雪开始只觉得这一幕幕有些熟悉,过了好几天他才想起,世人向来这般对待老人的。
难道他提前进入养老状态了吗?闲得发霉的大国师惊恐想。
然后他就被谌巍带去青城山了。
从冬末春初一直到盛夏,车山雪便没有离开过青城。
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事情做——调教因努力刻苦而被谌巍收入门下的闵吉。
闵吉从未说过要拜车山雪为师学艺,车山雪也不曾让这位曾经的小祝师给自己磕头献茶。但闵吉现在每日清晨得和外门弟子一起在演武场上蹲马步打基础,上午要跟长老们学四书五经各家典籍,下午被谌巍盯着学剑,同时还得应付大国师每时每刻的奇思妙想,几个月过得苦不堪言。
再不聪明,曾经的小祝师也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师父和大国师两人比试的工具。
今天师父让他背心法,明天大国师就会让他见识个新阵法,后天学了一个新剑招,大后天又从大国师那儿晓得一个以祝呪行剑的秘术。
天天如此,闵吉都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如果他不想学,大国师也不会逼着他学。但闵吉的架势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好不错过两边的教导,反倒让他两个师父都感到小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