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但直觉让那名异族人点下了头,随后简直像小鸡跟着妈妈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迟身后。目不能视,听觉依旧是可怕的灵敏。
带着西域人独有的深邃轮廓,这名异族人的皮相是俊美得无可挑剔,但谢沉在瞥过一眼之后却是嘀咕着……
他的师兄因先天不足,体质弱于常人,面色比之常人也略有苍白。可这异族人一身肤色比他师兄还要更白上许多,都已是要用惨白来形容了。
这家伙该不是生活在哪处地下的地窟洞人吧……?
想到这里,谢沉不禁为自己奇怪的想法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乱想。
只某方面来说,谢沉确是真相了。
“怎么了吗?”这句话是顾迟对身后的异族人说的。对方往他头上摸去,顾迟不明其意,对这个动作实际也没太在意,只是习惯性地询问他人意见。
语言不通实在是个大问题,顾迟对这点也觉得有点头痛。但现下他是没有时间教习对方中原语言,至少也得等出了这沙漠才行。
异族人似是疑惑地稍偏了偏头,几缕深灰色的长发垂落到面上,划过眼角旁时带来几许痒意。无视了这份异样感觉,他的手已探到斗笠边缘……想要把头上所戴着的不知名物件归还与救了他的人。
斗笠投下这一小片阴影让他深刻依赖着,也自知这个动作之后将要面对心中畏怖之物。
畏怖,这是他面对族中接踵而至追杀时也不曾有过的情绪。
“不用。”顾迟直接按下了对方的动作,让与斗笠的动作这一路上谢沉也曾有过,只是同样被他拒绝了。
异族人微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唇瓣,喃念出的几个音节沙哑低沉。
“等出了沙漠就能让你好好休息了,再坚持一会。”空气确实太过干燥,顾迟都觉得喉间痒意愈渐明显。但他也没忘还有个情况比他更糟糕许多的人。
“嗯。”异族人应了声。听不懂,但凭借良好的记忆力,他记得最后几字的发音是与对方救他时所说的一模一样。
失明的双眼只能映入一片空无黑暗,但那双颜色浅淡的赤眸仍望于音源处,定格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