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昏暗,但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雨点砸在路面上,溅起一层层水花,路边的路灯已经亮起,雨声被无限放大,公交车在站牌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黎秋白从里面走了下来。
外面阵阵冷风划着,姜宰皓打着伞,但因着风,雨水还是会飘到身上,家中只备了一把伞,伞足够大,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快步前行,雨点打在伞面的声响很大。
“冷不冷?”姜宰皓问黎秋白。
黎秋白穿得单薄,早上还没这般冷,这会儿才降了温,他单肩挎着背包,摇头说:“没事,先回去吧。”
公交车站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两人很快到了家,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淋湿了,黎秋白让姜宰皓先去洗澡,他弯腰放下背包,起身到一半,就突然被姜宰皓从身后抵到了墙上。
姜宰皓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捏了捏黎秋白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道:“一起洗,这样就不用担心感冒了。”
*
浴室很快响起了水声,坦诚相见自然不会只单纯的一起洗个澡,两人也不是那种赤着胳膊还能相互安稳没事的好兄弟关系。
两人有一阵没有做过了,姜宰皓一次就做了许久,他怕黎秋白太累,本还准备节制点,却不想黎秋白说他这两天没有事了,待在家里休息。
于是许久许久过后,姜宰皓替他洗干净身,帮他套上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黎秋白在被他放床上时,头一歪就睡了过去,姜宰皓坐在床边,看着他身上的点点痕迹,指尖轻触,帮他拢了拢衣领,盖上了被子。
这两天日子过得荒废,窗帘关上的时间比拉开的时间要长,姜宰皓感觉黎秋白似是格外的热情。
三天后的凌晨四点,黎秋白听到床头手机的震动,没有进入深眠的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他摸到手机关了闹钟,旁边的姜宰皓被这动静吵到了,但是没有醒过来,只皱了皱眉,搂着黎秋白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黎秋白放下手机,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轻手轻脚的挪开姜宰皓的手下了床,他穿好衣服,拿出背着姜宰皓整理好的行李,从背包里找出一张卡和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放在了床头。
的声响过后
做完这一切,黎秋白悄声无息的拉着行李箱出了房间。
走廊上的声控灯亮起,静悄悄的走廊上,轮子滑动的声响变得格外的清晰,黎秋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最后的时刻,不是留给姜宰皓的温情,越是甜蜜的往事,回想起来越是会像刀子一样落在心头,越想越疼。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户钻进房内,今天天空终于放晴了,姜宰皓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身旁本该躺着人的地方空荡荡的,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黎秋白不是刚醒,姜宰皓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时间,心底困惑他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他抬头忽感房间摆设不太对,细看之下发觉了好几处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一些本该放着黎秋白东西都地方,都空了。
姜宰皓霎时间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背脊紧绷,转头就看到了床头柜上多出来的东西,他伸手拿过,一张是银行卡,还有一张折叠的信纸,姜宰皓打开信纸,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字迹是黎秋白的字。
【我走了,银行卡里的钱,是还你的,好聚好散,再见。】
姜宰皓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也只看到了这几个字,他勉强绷住了脸上的表情,心底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陡然间回想起了黎秋白这两天的异常。
姜宰皓拿过手机给黎秋白打电话,没有接通,打了三十多通,他的手机没电了,姜宰皓垂下手,片刻后有找到充电器插上,他看着手机,骤然浑身失了力,跌坐在床边。
到底……什么意思啊?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
姜宰皓接连两天都打不通黎秋白的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任何通讯,黎秋白把他拉黑了,拉黑了一切他能够联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
后来,姜宰皓打听过后,才知道黎秋白出国留学去了,黎秋白的室友惊讶的问他他不知道吗?他们都有所耳闻。
姜宰皓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黎秋白会出国,只有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不知道,明明他才是黎秋白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对他的决定一无所知。
姜宰皓把脑海里的碎片信息联合在一起,忽而发觉早有预兆,只是他从来没想过,黎秋白会瞒他瞒得这么紧,也没猜到他的决定。
他被丢下了。
夜深人静的卧房中,窗帘紧紧拉着,地上滚落着啤酒罐,手机的屏幕光在黑暗中亮着,姜宰皓仰头喝了一口酒,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黎秋白的电话,听着电话里面一次又一次的机械声音,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