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没有过去这个坎儿。
其实,在黎秋白踏进宴会没多久,江非锦就注意到他了,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对方还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没有因为离开公司而受到半分影响。
江非锦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直到旁人和他说话,他才回过神。
黎秋白对他来说,太过于特别了,在他最低谷最难熬的时期,他的身边只有黎秋白,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和黎秋白一同度过,那么多年的回忆和感情,江非锦一时半会忘不了也放不下。
说不清那情绪是不甘还是愤怒,江非锦这些天克制自己不去想他,情绪却在见到他的瞬间,如同失了闸门的洪水滔滔不绝的涌出来。
他知道,自己说出那句话的刹那,就是把最为脆弱的地方无声的展现到了黎秋白面前,江非锦喉结滚动,紧抿着唇角闭了闭眼。
“好巧啊,江总。”黎秋白若无其事的补上招呼。
江非锦喜欢、放不下的,不过是从前那个对他好给予关怀的黎秋白,但很可惜,就连那个所谓温和无害的黎秋白,都是假的。
“江总你慢用,我先走了。”黎秋白道。
“黎秋白。”江非锦冷声叫住他。
黎秋白回过头,对上江非锦冷淡的眸子,四目相对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拉锯。
江非锦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厕所这时又来了人,他便把那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厕所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江总要是想和我聊聊,我有的是时间。”黎秋白说,反正每一次接触,不过是他在江非锦心中的虚伪形象逐渐深刻罢了。
倘若早知道幻境这般难破,当初黎秋白也不会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那么完美了。
“不用了。”江非锦别过脸,不再看他。
黎秋白耸了耸肩,转头出了厕所。
宴会还在继续着,黎秋白却没有回去,他找了个偏僻的静处,站在窗口看着星空,又重新点燃了一支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半个身体隐藏在阴影当中。
一直到宴会结束,他也没再见到过江非锦。
一月份下旬,这天天气不错,窗外出了太阳。
王秘书和江非锦汇报了工作,踌躇道:“江总,听说黎……黎家二少今天有一场相亲。”
埋头在文件堆里的江非锦头也没抬的回了句:“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王秘书也是费解,江非锦让他找人盯着黎秋白那边,他起初以为是江非锦担心黎秋白对他产生威胁,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的。
江非锦每次听完,给予的回应淡淡,好似并不在乎对方的情况,只是顺耳一听。
自元旦那晚的宴会过后,江非锦就有意了解黎秋白的近况,宴会上的相遇让他明白,有些事躲避是躲不开的,他不想下一次和黎秋白见面,出现更难自控的情况,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逃避有关于他的信息。
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般,现在听到黎秋白的名字,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心都像被扎了似的,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除了……
“慢着。”江非锦叫住要出去的王秘书,握着手中的笔微微用力,“什么时候?”
“啊?”王秘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江非锦眉头微蹙:“相亲,什么时候?”
王秘书立马反应过来,将时间地点都一一告知,随后退了出去。
这个月第四次了。
黎秋白坐在咖啡厅内,微勾着唇角看着对面的女人,女人一头栗色长卷发,穿着白色蕾丝边长裙,气质矜贵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