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还坐着些副将幕僚等人,一个个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接连吃了几次败仗,任凭是谁都不可能心情愉快。尤其是折损进去的兵力,再加上受挫的心理,这整个大帐看起来都透着低落。
隗嚣道:“冯将军,你也都看了。不是我不出力,实在是公孙述的那支队伍太过神出鬼没,我还从未见过那样不怕死的士兵。与他们直接对上,对我们实在是不利。”
冯异面上平静,沉声说道:“将军此话是何意?”
隗嚣笑道:“冯将军不必如此,我自然不是临阵退宿的意思,只是兄弟们劳累至今已有数月,总不能眼睁睁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你说是还是不是?”
冯异座下有人要暴起,被他一摆手给止住了。
“将军的意思,便是要拒不出兵了?”冯异皱眉。
隗嚣摇头,看似认真地说道:“此话差矣,冯将军千里迢迢带着陛下的诏令前来相助,怎么可能让你一力独撑呢?只不过我这兵力实在是有些不足,倘若还要再发兵,是真的不能了。”
隗嚣就跟条泥鳅一般,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话里话外看似是尊敬,实则有些阴阳怪气。
冯异与他不欢而散,回到自己的营地中去,就听到副将不满地说道:“将军,何必放纵那等人胡言?这隗嚣就是想做缩头乌龟!”
冯异叹息:“我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汉中毕竟是他的地盘,如果真的与他闹将起来,腹背受敌,那就麻烦了。”
徐长平捋着胡子,迟疑地说道:“将军难道是在担心……”
他有些欲言又止。
冯异颔首:“不错,我觉得隗嚣之所以不肯发兵,突然三推四请,怕是私底下与公孙述的人联系上了。”
副将脸色微变,怒声道:“当真是可恶!如果不是他连连派人求救,我等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结果他却是行这等不轨之事!”
冯异有些头疼。
他还是头一回打这样的仗,靠得不是兵力,靠得也不是谋略,更不是将军的见机行事,而是直接力与力的对抗。
那群人……当真是人吗?
就算是冯异,再想起当时与那支军队对上时的画面,也忍不住心中发颤。诚如隗嚣所言,行军打仗这么些年,还从来没看过这么不怕死,又不似活人的队伍。
手底下的士兵有被一拳揍飞的,也有被直接打断了胳膊的,那都是轻轻松松一瞬间的事情,更别说直接把人拉下马,或者是不惧伤痕,哪怕血都快淌干了都毫无感觉……
凡事此处消,必定彼处涨。
汉军的士气低落,那自然的,公孙述的士气就急剧增强了。
冯异紧蹙眉头,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摇头说道:“还是去信一封,请陛下定夺吧。此番,是我之罪责。”
徐长平宽慰道:“也不知公孙述是用何等法门弄出的这批士兵,在我看来已经不似活人,怕是有歪门邪道在里面,将军也不必自责。”
冯异苦笑了一声,心中到底是有些宽慰,自去写信不提。2
…
十二月十三,急报快马加鞭送入洛阳。
隗嚣突然袭击汉军,冯异虽然早有准备,却在两相夹击之下不得补败逃。
隗嚣举兵投靠公孙述。
第135章
就在洛阳接到这个消息之前, 蔡绪宁刚刚过完今年的生辰没几天。
当然,是与刘秀一起度过的。
他们一起过生辰也没几年,但蓦然就让弹幕升起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