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

许 说：“手伸出来。”

原初再次把右手的拳头伸出去。

许 说：“把手张开。”

原初张开被攥紧的拳头，伸出五指，掌心朝向上面，手掌心里的纹路很轻浅，浅到几乎看不清晰，与初初的手掌一模一样。

许 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很冰凉。

而原初就维持着被许 抓住手掌的初始动作，手指始终都保持伸直的状态，像是要和许 的这个“牵手”划清界线。

许 抓住原初的右手，又在自己的书包后面抽出一条备用带子，缠在他的左手和原初的右手手腕上。

黑色的书包带子绕着两人的手腕缠两圈，打了两个单结。

与此同时，许 也松开原初的手，只是受绳子的牵系，两人的手腕紧贴着手腕，手背紧紧相贴。

许 抬起左手的同时，原初的右手也被一并拉扯上来，许 试了下绳子松紧，做好出行准备。

可能是因为许 脸上隐隐露出不耐烦，原初和许 肩并着肩走出万耀殿大门的时候，原初说：“等你陪我走完这段旅途，你就杀了我吧。”

？

许 拧着眉头转过头看他，但是原初的表情稀松平常，不见半点壮烈成仁的悲壮色彩。

原初垂下眼眸，见许 一直盯着他却不说话，灰白色的睫毛颤了下，视线先投向许 的背后，又转到许 的脸上，他有些不解地问：“你不带刀剑？”

许 淡淡地应道：“没有带。”

许 把屠龙刀和斩魔剑留在了万耀殿，这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

原初回道：“哦，回头再拿也可以。”

许 停顿一下，问道：“你是听到我和城主之女说的话吗？”

城主之女找上许 时，问他，他会不会杀了原初。

许 当时跟城主之女较劲儿，就回答她一句：如果原初伸长了脖子等他砍一刀，那他为什么不呢？

原初回答：“万耀殿拥有自我意识，它的意识与我同为一体。”

换言之，万耀殿里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原初的眼睛。

许 保证，他当时只是图个嘴上痛快。

可是他现在不只是嘴上不痛快，顺带着心里也堵得慌。

许 和原初并肩走进夜色里，“披”着星“戴”着月，他们两人并肩同行，朦胧月色却只拉长一个黑影。

原初本是生于混沌，他习惯了黑暗，可他本身是黑夜无法“玷污”的存在，他不受光影的影响。

沉寂常与黑暗并存，直到原初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原初没来由地说道：“我不为明天做打算，死是我唯一的追求，我与你不一样。换句话说，就算你不想我死，我也会去求死，但是保护你是我记忆中留存的执念，我得完成，所以我希望能借你的手求死，听懂了吗？”

原初说得直接，他与许 四目相对时，认真地盯着许 的眼睛看，说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出奇怪的想法，你用不着瞎感动。”

许 眯起眼，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嘴硬地说：“你想多了，我只会争取尽快回到万耀殿，让你寿终正寝。”

许 不知道原初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内心在纠结什么。他曾承诺过永远不会对“初初”刀剑相向，可是他现在有了不得不回到现实世界的理由。

原初点头：“这很好。”

说来奇怪，许 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外来者，现在却成为了原初的境外游的私人导游，他们先是穿过正对着万耀殿大门方向的灌木丛，许 对原初说道：“我当时要进入万耀殿觉醒人族先知仪式，我们在这里暂时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