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的眉头皱成沟壑，他想反驳，可他平时满嘴胡说八道，一到关键时刻，却是笨嘴拙舌，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阿尔黛半垂着眼帘，墨绿色的睫毛纤长又卷翘，碧绿色的眼瞳映着许 的轮廓，见许 眉头深皱，阿尔黛微笑道：“年前被先知救走的那位城主之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她一命吗？”

许 答：“你说她‘很有趣’。”

阿尔黛望着许 ，眼底含笑，说：“对，而且还很可怜。”

许 不理解，视一切生命皆如草芥的阿尔黛，连对白月光凤皇都能下狠手，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族产生怜悯。

阿尔黛垂着眼，托起许 的右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贴在右手手背上的绷带，他轻声道：“这一任城主原本有一对双胞胎儿女，姐姐被当成心肝宝贝，弟弟只是附属品。听说在他们七岁那年，小儿子溺水而亡。”

许 急着抽回手，神经紧绷着，只能敷衍道：“呃……真可怜。”

阿尔黛回过头，语气平缓道：“但溺水的其实是姐姐，只不过弟弟从此以后都要以姐姐的身份生活下去，弟弟在客观存在的名义上已经死亡，所以活下去的是‘姐姐’。”

许 ：“……”

阿尔黛不必再解释，许 也清楚这背后又是名利场的手段。

故事讲到这里，许 一时还没缓过来，就见阿尔黛突然朝他倾身靠了过来，捏着许 的下巴，许 闻到阿尔黛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裹挟着说话吐息时喷出的鼻息，说：“我的故事都讲完了，现在进入问答时间。”

许 的脊背僵硬，努力想和阿尔黛保持距离。

阿尔黛那双碧绿瞳带着异域风情的妖冶和魅惑。

他问：“你愿意去屠了不白城吗？”

许 ：“……”

他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同意，我会放你走，二是拒绝，那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许 ：“……”

许 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掐着他下巴的手指忽然就长出三寸长的指甲，指甲尖端轻轻地抵着许 的喉结。

许 不敢动。

四大妖灵也很紧张。

神武蛇劝说许 ：“妖怪进不了不白城，但是你是人族！又是人族先知，你要进城易如反掌，屠城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快答应他！”

九尾天狐也附和道：“到时候我帮你屠城！保命要紧！”

许 也知道利弊得失，保命要紧，可他的上下唇像是被粘住了，任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阿尔黛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数到三，默认就代表拒绝哦。”

“三……”

许 只觉得浑身气血逆流，脑门发热，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二……”

四大妖灵和许 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许 一死，当初与许 订下平等契约的他们暂时得到自由，但是他们的灵魂体一离体，准被阿尔黛像戳气泡一样一戳一个爆体而亡。

神武龟、九尾天狐和金翅大鹏在许 的意识里七嘴八舌地劝他。

只有神武蛇阴恻恻地笑：“嘶～好在我早就投靠阿尔黛了，老不死，跟着我，你死不了的。”

神武龟：“啊？？”

其余两大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