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也很害怕,可他退无可退。
接着,又以这道裂纹为中心,如横劈的闪电迅速向两边爬行穿梭,最后交汇于石蛋背面一点。
以这圈破裂的裂缝为包围圈就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复又慢慢地向上推进。
许 紧张得屏住呼吸。
只见一个乌黑锃亮的小脑袋顶着那一小片蛋壳从石头蛋里探出头。
它的头部到后颈线棱角分明,通体乌黑,乌金的鳞片几乎与身体融为一色,整个脑袋比许 的拳头还小了一大圈。
它的眼睛像新生儿一样紧紧胶着在一起,闭着眼,张开嘴巴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
小家伙伸出一条肉乎乎的小舌头舔了舔蛋壳上残余的液体。
它的舌头是粉嫩嫩的樱花色,舌头的形状也像极了樱花瓣,舌尖还有一个缺刻。
只见它伸完懒腰,似乎是嗅到了许 的气味,把头转向许 那边,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软乎乎的小奶音,然后就顶着头上的蛋壳开始往外面爬,试图凑近许 。
然而它刚刚奋力地探出一小截脖颈 就被蛋壳的缺口卡住了。
只听蛋壳壁传来呲拉呲拉的扭动声,还有液体随着身子抽动发出的噗叽噗叽声,可以想象这个被蛋壳洞口卡住脖子的小东西正在奋力挣扎,想要从蛋壳里钻出来,在它不懈坚持了十几秒钟后,它忽然懒得动弹一样泄了力,与此同时整个身子“吨”的一下怦然下沉,连同它的小脑袋也一同消失在石头蛋里,那片蛋壳盖子也“咔嚓”一声再次封住了缺口。
许 心里一紧,竟然有些担心它跌得疼不疼。
“……”
许 双手托着石蛋,低着头对着这颗名副其实的蛋发了好一会呆,直觉告诉他,这个小东西对他没有攻击性。
许 无意识地动了动拇指,摩挲了下蛋壳的表面。
许 忐忑了一上午的心情终于得以平静下来。
但是,站在他旁边的骆主任和鹿几医生的心情却很不平静。
骆主任的小圆框墨镜几乎跌到鼻下,他佝着腰,搓了搓手,支支吾吾地犹豫了老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同志嚯……”
许 呆呆地抬起头看他。
骆主任赔着笑道:“……这蛋里孵出来的,好像是一条蛇吧?”
“……”
许 看向骆主任的呆滞目光更是直接当场凝固了。
许 先前说自己是自交受孕的谎言不攻自破。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其他邻居的声音。
有序离开现场避难的邻居们在外面迟迟等不到骆主任和鹿几小神医出来,紧接着就听到“砰砰砰”三声动响,虽然这动静比起他们预计的石头精生蛋爆破现场小了不止千万倍,但是他们猜测许 已经顺利生下蛋了,大部队这才又中途折返。
牛嫂和唐四娘冲在大部队最前头,牛哥忧心忡忡地紧跟其后,其他邻居也陆续赶回来,见到的景象就是许 表情木然地抱着一颗石头蛋坐在地上。
一旁的骆主任和鹿几小医生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邻居们都心里一紧,到了嘴边的祝福语全都往回咽,猜测许 的胎儿必定是保不住了,毕竟早产了九十九年……
前有牛嫂诞下死胎,后有织织姑娘抱卵几十胎全部阵亡,邻居们几乎都不约而同地认定许 也难逃厄运。
牛嫂更是捂着嘴巴,像是想到了那一年自己生下死胎的情景。
唐四娘不愿接受现实地扯了扯鹿几医生的衣摆,颤着声问道:“又……又死了?”
鹿几小医生小声答:“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