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SP不允许任何人不融入,他不说话也会有人找他说话,他不参加活动也会有人拉他参加,活生生把纪决这种“精神孤儿”搞得浑身不自在,不知不觉地被迫融入了。
“进基地的第一天,我就跟他们说,我只是来上个班,除非必要不用理我。”
小超市附近的人造景观凉亭里,纪决和左正谊面对面坐着,他说:“但他们告诉我,SP的企业文化就是团结,不允许有人搞特殊。还批判我的‘上班论’,说我职业态度有问题。”
“……”
左正谊扑哧一笑:“你确实有问题啊。”
这是纪决的老毛病。
以前左正谊妄想改变他,让他也发自内心地爱上电竞,拿出点电竞精神来。现在无所谓了。正如也没人能改变左正谊,热不热爱不能强求,至少纪决的努力一分不少。
而且,纪决也并非一点都不爱电竞,只是相比左正谊这种为竞技而生的人,他少了几分追梦的执念。
“其实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纪决突然说,“以前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考虑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才能和你在一起。现在,我应该考虑更长远的事了,比如说怎么才能更稳定地赚更多的钱,养你。”
“我又不缺钱,不用你养。”
“现在是不缺钱,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万一我们退役之后做生意,一把就赔光老本呢?”
左正谊:“……”
纪决不仅很有忧患意识,还很会说晦气话。
但左正谊这种人怎么可能去做生意,退役后,最适合他的职业是当游戏主播。纪决不提这一点,是因为不希望他当主播。
游戏主播和职业选手一样,职业病太严重了,辛苦。
当然,干哪一行都辛苦,所以纪决才想养他。
“哎,你想得太远了。”左正谊不高兴地说,“不要在我面前提退役,我才二十,你好烦。”
纪决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嗯嗯,你说。”左正谊表面听着,其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腔调里透着敷衍。
纪决安抚式地捏了捏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也在考虑了。只是它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有点困难。”
纪决说得含糊,并未点明。
左正谊抬眼看他。
两人目光一碰,相伴多年的默契让他们读懂了彼此眼里的信息。
“那不仅是你想要的,也是我的愿望。”纪决说,“你不用一个人努力,还有我呢。”
“……”
左正谊心情一松,被一种幽微又深刻的甜蜜击中。
他有时弄不明白,纪决究竟有多喜欢他?仿佛对他的所有心思了若指掌,愿意陪他做任何事,不论目标有多遥远。
左正谊被彻底顺了毛,心里舒坦极了。
他忍不住主动亲了纪决一口,低声说:“好吧,男朋友。我们慢慢来。”
这是9月26号发生的事。
左正谊吊了纪决十天,终于给他恢复名分。
这十天里,他们几乎天天幽会。
幽会时间大多是夜里,在没人的地方悄悄亲密一下。由于不能像以前那样从早到晚都和左正谊待在一起,纪决每天都憋得慌,一见了左正谊就要尽情地亲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