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还是顾好屈南的事吧。”屈向北揉着眉心,看着陈双这条大型犬就糟心。他刚一转头,发现陈双的脖子上又戴了项圈,刚刚舒展的眉心再次高高凸起。
屈南你到底背着我在做什么啊!
“最近……他开始练习左侧助跑了么?”眼神无处落脚,屈向北看向了蛋糕。这个蛋糕的样式让他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练了练了。”陈双用给上级做汇报的语气,“刚开始略有抵触,而且技巧生疏不少,毕竟身体要做镜面调整,还要改变原本的步数,最高成绩只过了2.00。又因为有伤,他不敢跳太猛……慢慢才渐入佳境,抵触心理完全消失了。这周屈南的训练任务主要集中在上半身和腰腹。”
屈向北摇摇头。“你又被他给骗了。”
陈双怔住,更加不解。
“如果他的抵触心理完全消失,我就不会再出现了。”屈向北比任何人都了解屈南,“他每一次助跑都影响着他的心情,最近他一定不好受。只是他太习惯伪装,生怕周围的人对他失望,什么都想尽善尽美。”
狗狗尾巴再也摇不起来了,陈双没想到屈南最近的心理状况一直处于动摇。
“这段时间他的心理状态一定非常不稳定。”屈向北搞不清楚发病原理,但搞得清屈南的心,“他还是憋在心里了,但是什么都没说。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你得想个办法,让他把他哥哥彻底放下。”
“彻底放下……”陈双忽然想到了别的,“如果彻底放下了,你怎么办?”
屈向北没再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可陈双却不能当作显而易见,随着对人格分裂的深入了解,体会到病人的无奈和波折,他也懂得了最重要的一课,尊重人格。北哥不是屈南的附属品,从陈双的认知角度分析,他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只是一个,和自己男朋友公用身体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在屈南过生日这天回来,一会儿我给他写封信,祝他生日快乐。”屈向北早已释然,“那是你给他买的蛋糕?”
陈双的头沉重地动了动。
“可惜,备赛期不能乱吃。”屈向北又下意识地摸兜,没有烟盒了,看来屈南已经戒烟,“不然我还真挺想尝尝。”
“你生日是哪一天?”陈双忽然问。
“我?”屈向北摸另外一个兜,找到自己的手机,“4月2。”
“是你的还是屈南他哥的?”陈双再问。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对屈向北问过,自己更没有思考过。他转过脸,宿舍里非常的安静,窗外是体育生训练的大操场。他的视线晃过,从蛋糕边缘一晃而过。
“4月2是屈南他哥的生日,所以屈南不愿意过生日……因为他小时候,生日都是和他哥一起过。”他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很坚定,嗓音像石头一样,一直就这么存在着,“我没有生日。”
“每个人都有生日。”陈双心里难受,心揪得酸胀酸胀,双手挠不了耳朵就开始抓帽绳,“你记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现那天是几号?”
说着他双手用力一拽。
刚才老老实实趴在头顶的狗狗耳朵,噌地一下竖起来了。
给屈向北吓了一跳。
“这他妈……什么东西?”屈向北对这件奇装异服十分不适,屈南除了精神状况,审美也出大问题了?
“这是机关,狗耳朵就是可以动的。”陈双又拽了几下,铁了心让北哥接受自己的宠物装扮,“你快说,再不说我就吐舌头了。”
“你离我远点。”屈向北生怕他贴上自己,这衣服不仅毛茸茸,还会动,太可怕了。
“那你说嘛。”陈双假装要扑他。
屈向北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别靠近,慢慢才说:“没记错的话,我第一次出现……应该是6月6。”
“6月6……双子座啊。”随着说话声音变小,陈双的动作幅度也减慢,随着手上的减慢,耳朵从快乐支棱变成无精打采地一动一动。
“北哥,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吧?”陈双没忍住,还是问了,“如果屈南痊愈,把你融合进他的生命里,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