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赢暮天反而懵了：“什么意思？”

荆桓回答：“哦，我不在乎死不死啊。本来啊，刚死的时候我怨念确实挺大的，后来想想，杀了人又能怎么样呢？变成更强的厉鬼？但是变强了之后又能干嘛呢？就算杀光所有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赢暮天：“……”

这充满哲学的问题显然不是古代小孩能思考过来的，但小赢暮天还是反驳道：“人类都该死！只有杀光他们才能平息我的愤怒！”

荆桓道：“是吗？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大概有几亿人吧，你知道亿吗？”

“……那是什么？”

“你知道万吗？”

“知道。”

“一亿等于一万个万哦。我就简单给你算一下吧，你一晚上最多能杀多少人？”

“大概五个。”

“嗯，厉鬼百天没法杀人。一晚上五个，那么一年你能杀一千八百个。世界上姑且有两亿人，那么这两亿人你能杀十一万年哦。”

“……？？？”

荆桓长叹一声：“除此之外，一男一女两人一年又可能生好几个孩子，所以每年增加的人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你再花上好几倍的十一万年也杀不完。”

小赢暮天完全呆滞了，尽管鬼王有着超越普通人类的智力。但以他现在阅历的小脑瓜完全搞不清楚这些数字概念。

他看见了荆桓嘴边的笑意，怒道：“你，你是在耍我对吧！”

荆桓摊手：“我说的是事实，我觉得要我花上万年时间去杀人，我还不如睡觉。我为什么要为那些低劣的人类浪费我的时间？你觉得呢？”

“这……”小赢暮天神色纠结，他真的有些被说服了。

他恨人类，但是杀人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么？就算他把所有人杀光，又改变不了事实。

“哎，你吃过糖吗？”

小赢暮天下意识问：“那是什么？”

荆桓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来几颗巧克力。这是他之前出门时往背包里顺手塞的，巧克力是能迅速补充体力的东西。

他将巧克力的糖纸撕开，递给了小赢暮天。

“放在嘴巴里尝尝吧，你应该可以化出实体吧。”

鬼王并不同于普通厉鬼，小赢暮天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同样也能化出实体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如果赢暮天只是只普通厉鬼的话，荆桓大概只能和他来柏拉图式恋爱，□□生活是不用考虑了。

小赢暮天飘起的身体落地，飘起的长发也落了下来垂到脚边。他死都死了也不怕荆桓害他，直接伸手拿过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不一会儿，浓郁的甜香味就蔓延到了整个口腔。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什么！？好好吃！”

果然还是小孩子，对糖果这种东西不可能有抵抗力。

荆桓道：“人类创造的一种美妙的食物，怎么样？好吃吧。其实变成鬼挺好的，这样我就能飘去各个地方，吃人类的好吃的，玩他们好玩的。”

“你……”小赢暮天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这种志向，真的太废了。但是……无法反驳。杀人能比得上手里这颗糖吗？比不上……

荆桓看他模样就知道这是上钩了，哎，好搞定的小孩儿。但是前世，搞定他好像废了很长时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