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从严惩室里出来,走过那条长廊的时候,一块地砖发烂漏了出来。”蒋坊声音里透着神秘,一双机警的小眼睛左右一看,成功引来周围其他囚犯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兔毛催促:“卖什么关子!快
说!”
“里头居然藏着一截小小的指骨!”蒋坊揭秘道。
兔毛倒吸口气:“指骨?!”
“看起来还很小,说不定是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孩。”蒋坊补充道。
“这么说,地道走廊那里,不知道还埋着什么了。”边上囚犯若有所思地说道。
蒋坊信誓旦旦地道:“原来这里不只曾是孤儿院,还是一个乱葬岗。”
酆淮皱起眉头,难怪这里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煞气,将那些东西滋养得如此生机勃勃。
若是说这底下埋葬了不少人,那就解释得通了。
兔毛小心地环顾了一圈,确认阿瑟不在周围,才小声说道:“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阿瑟每晚临睡前,都会拿出一本特别脏、特别旧的本册,摊开在自己的床前,他跪坐在床边上,闭着眼念念叨叨的。”
兔毛是阿瑟现在的室友。
“我原以为那是一本圣经,直到有次我靠近瞥到,才发现那像是一个点名册,年份还是上个世纪初的。”兔毛说道。
“点名册?”蒋坊疑惑地挑起眉头。
兔毛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就见蒋坊忽然脸色一变,隐晦地朝他摆了摆手。
兔毛见状蓦地收住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人挺多啊,在这里排队打饭呢,还是在聊什么秘密呢?”阿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大步走来,站定在兔毛的身后,意味深长地开口。
兔毛吓得微微哆嗦。
边上其他囚犯三三两两地扯开话题,不一会儿便全都散开了。
阿瑟站在原地,见人都走了,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斜眼看了看不敢抬头的兔毛,说道:“怎么我来了就不聊了?那么,是在聊我的秘密了?”
兔毛一愣,旋即连连摇头。
他干笑两声:“大家只是在说这里出现的奇怪事情。”
他说完,求助般地看向蒋坊和酆淮。
蒋坊附和地点头,干巴巴地应道:“没错。”
“噢这样。”阿瑟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朝着面无表情的酆淮笑笑,说道,“那我倒是知道一点。有兴趣听吗?”
蒋坊和兔毛眼巴巴地看向酆淮。
“希望不要太无聊。”酆淮说道。
阿瑟笑了笑,拿腔作势地端着样子道:“我想你们都知道,这处孤儿院的原址,就建在战争时期。”
“战争期间无法处理的遗孤都被丢弃在这里。后来因为战乱,孤儿院的院长和看护不是死在流弹下,就是逃走了,也没有人再分出精力来管这边的孩子。”
“那些孩子被丢弃、被遗忘,在漫无目标地等待祈祷希望降临中,一点点枯寂、绝望。他们被困死在这里。”阿瑟抑扬顿挫地说道。
他装模作样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眼睛却邪恶地盯着酆淮:“直到新世纪的到来,这里被征用改建,变成了监狱,他们才被人发现,就地安葬在底下。”
“这里既是孤儿院,也是死囚监狱,更是乱葬岗。”阿瑟放轻了声音,贴近他们耳边,然后又陡然拔高,“既是它们的乱葬岗,也是你们的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