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兄,秦冲,刘
真儿!真是你们啊!哈哈哈!今早客鹊从门前轮番飞过,似有贵客临门,没想到是三位故人!”
上官燕喜终于认出我来,放下了原有的矜持,如迎接久别的亲人一般挽着我的胳膊,把我们领进了她的别院。
屋内的陈设和当年终南山上青乔山人的草庐很是相像,楠木铺地,四周的柜架上摆满了简册和绢书。
临渊的晒台前厅,摆放着一把赫木古琴。
琴台的侧畔有一树形的香炉紫烟缭绕,拙贝罗香浓郁熟悉的味道令我顿时有了一种恍惚之感。
石炉中的炭火燃烧正旺,置身其中寒气顿消,真乃神仙般的居所也。
秦冲和锅盔知道我和燕喜小姐有很多话要说,稍事寒暄后就借口出门欣赏山中的雪景去了。
有女仆取回了落在林中的铜壶,悬挂在石炉的上端。
燕喜起身切下一块茶饼,碾磨成末放入了壶中。
新雪融水烹煮陈茶,以茗代酒迎接故人。
等到茶香溢满了整个书屋,燕喜小姐举盏邀我同饮。
“易兄,你们这些年经历了啥样的变故?怎么会老成这般模样?如果不是你以小哥呼我,燕喜已经认不出三位了!”
燕喜给我的杯中续满茶水,满目深情的向我笑道,令我瞬间沉沦了下去。
“一言难尽啊!”我喝干盏中青茗长声叹道。
这些年我在罗马国、天竺、南荒的这些经历,如同荒诞的天书一般。
叙说起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也不会有几人相信,只能以长叹概之。
“十五年前玉门关外,易兄为何不来寻我?这些年金城君路过长安应该不止一回,为何不来看我?易兄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也!”
所有待客的礼数全部走了一遍,上官燕喜起身为我操琴助乐。
一曲终了琴弦崩断,燕喜小姐伏案恸哭,涕泪淋漓令人心碎。
“小妹错怪我了,当年我家商队在玉门关外等了半个多月,我和秦冲、锅盔、沙米汉四人寻遍了楼兰故城,龟兹、乌孙诸国的所有城邦,也没见到你家洛城邮驿的半点身影。至今想来仍然不解,恳请小妹为我解惑。”
明明是自家没有守约在先,还来责怪与我,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便向上官燕喜拱手相告道。
“易兄,你家商队当年抵达玉门关时是何季节?”
听了我的所言,燕喜小姐伤感稍解,抬头苦笑问我。
“夏历七月,北西域一带年中最热的时候,为兄记的清清楚楚!”
“这就对了。那年七月我人在柔然国的北海,正押送一批乌孙骏马回长安。我们走的是经燕然山、阴山、漠北草原入雁门、云中,从风陵渡、潼关道一线到长安的北路!易兄和我南辕北辙,当然找不到我!”
上官燕喜怅然若失的笑了起来,对我的怨恨也消去了一半。
“错过!错过!”
我很是懊恼的举盏饮茶,如同咽下了一盏陈年的苦酒。
如此阴差阳错之间,尽然错过了与上官燕喜这段绝好的姻缘,真是天意弄人也!
(本章完)
商与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