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会之后是高僧摸顶的仪式,现场的听众不管有无布施,均可获得鸠摩法师慈悲的加持和祝福。
“大师,何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弟子愚钝,还请大师开悟!”
当轮到我走过法师的圣坛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朝着鸠摩法师鞠躬施礼道。
其实并不是为了问道,只是想乘这个机会和这位神秘的高僧聊上两句。
“阿弥陀佛!施主读过《孟子尽心上》吧?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等泰山而小天下。”
也许我是道场上唯一一位说汉地雅言的汉人,引起了这位高僧的兴致,他尽然对我温煦的微笑道。
“弟子读过,大意是说登高才能望远,唯有超然于物外,才能看清世间的纷争。”我谦卑的鞠躬答道。
“阿弥陀佛,相与非相也是这个道理,身在相中六根迷失,唯有非相无我,才可抵达彼岸!”
鸠摩法师单手致佛礼,唱着佛号道。
“请问大师,弟子身为商者犯下诸多罪孽,如何才能得到佛祖的宽恕?”
见鸠摩高僧愿意与我交流下去,我不顾身后信众的催促继续虔诚的问道。
“阿弥陀佛!我观施主慧根深厚,不似作恶之人。参佛无二法,诸善奉行诸恶莫为,福报自来!”
“请问大师,佛为何物?”
我连续向鸠摩法师问了这么多问题,连身边的母亲都看不下去了,怕冒犯了佛陀,忙拉我离开。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鸠摩罗什法师似乎对我这位年轻的施主很有好感,有问必答。
但我已经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否则定会引来国王的卫队,以亵渎佛陀之罪把我轰出这个庄严的道场。
我和鸠摩法师就此别过,十五年后我带领商队再次路过长安,入大师译经传道的逍遥园草堂古刹,这位佛陀已然功德圆满、驾鹤西去了。
他的弟子们告诉我,鸠摩高僧当年从于阗、莎车诸国带回了一百多卷身毒佛经的梵文抄本。
后秦弘始三年,秦王姚兴攻破凉州,迎鸠摩三藏入长安,以国师礼待之。
大师带领一般弟子,耗时十年之久,才把这批身毒佛经翻译成汉地雅言。
其中鸠摩佛陀亲自来于阗国迎取,并为我们现身说法的那本大乘佛经,翻译后的汉地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后世简称为:《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