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耐着性子道,“我说的不是迟喻,是格兰西姆·赫列布尼科夫。你恶意攻击他,先是用错误的方式使用闪光弹,借由烟雾弹遮掩攻击他的眼睛,有视频为证。”

裁判拿出终端机将声音调到最大,摄像机会自动屏蔽高分贝噪音,闪光弹爆炸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刺耳,烟雾中只隐约看见林熙和金灿灿的脑袋,迟喻听到自己喊林熙和的声音,那金色的脑袋似乎调转了方向,随后一把枪高高举起猛击向他。

录像很快就切换到了林熙和胸前的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画面,林熙和吃痛地闷哼一声,迟喻的手骤然缩紧。

原来他叫了,刚刚爆炸声太大,人声嘈杂,他甚至没有听见林熙和的声音,原来他有发出这么痛苦的声音,原来他当时这么疼。

「迟喻!」录像中的林熙和喊了一声,可迎接他的却是迎面一脚,画面陡然摇晃起来,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声。

迟喻紧咬着后牙槽不发一言,他浑身的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好像身体的意志随时都要夺走他的理智。

他还记得自己在南比勒岛的岸边对林熙和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在我心中不让你受伤比任何事都重要,那时他也是在心底发过誓,不再让林熙和遭受任何赛场暴力,可这样的事却在他眼前再次发生了,连林熙和叫他都没有听到。

塔扎特咧开嘴,一脸痞相,“这也不能说明我恶意进攻他吧?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回头撞过来的,烟雾那么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撞到了他,还觉得自己的手被震得发疼呢!而且他受了伤不喊不叫,还蹲在地上,谁知道他在那?我当时也什么都看不见,烟雾弹的效果比我想象中好太多,慌乱中不小心踢了他一脚也情有可原吧?”

迟喻阴冷地道,“他喊了我的名字。”

“什么?”塔扎特惊讶地看向他,“那真的很抱歉,我听不懂中文,还以为他在挑衅我呢。”

迟喻的理智瞬间败下阵来,左手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朝塔扎特猛挥过去。这一拳带着风,凌厉之势连裁判都被吓得后退一步,但这拳却堪堪在塔扎特眼前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拳如果打下去,少不了再来两张红牌,三张红牌是要禁赛一年的。这场是亚洲杯总决赛,就算他可以放弃,但他不能让队友也放弃,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队伍,亚洲杯冠军是马卡龙战队全员的希望,也是林熙和的希望。

他不能这么做,为了熙和,他也要将这场比赛打完。

塔扎特被吓傻了,腿一软瘫坐在地,他刚刚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又觉得有裁判在便有恃无恐,此时吓得双腿都在发颤,迟喻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直到现在他的喉咙还一阵火辣辣的痛。

迟喻缓缓地收回拳头,但那阴冷的眸子却让塔扎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直到他听见裁判说,“塔扎特,你不能继续上场了。”

“这不可能。”塔扎特立刻反驳,选手被罚一次红牌是可以继续上场的,只有按年累计三张红牌才会被当场罚下,如果他现在下场就意味着接受了三张红牌的惩罚,别说亚洲杯,连今年的世冠赛都不能再参加了。

“我不可能接受这个惩罚,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生存竞技本来就是危险的比赛,赛场意外时有发生,哪个选手不是在拿命比赛?格兰西姆身为生存竞技选手就应该有随时可能彻底离开这个赛场的准备,我可以因为自己误伤他而接受一张红牌,但我不可能接受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