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铺展在一片狼藉上,镀上了一层视觉上的温情脉脉,温墨趴在霍衍的胸口,汗渍渍的,疲累得眼皮一垂一垂的。
霍衍抚着他滑腻的背,目光落在某一处,许久,他突然道,“温墨。”
他说,“不要跟我作对,放弃吧。”
他翻身将人放在床上,支起上身,俯视着温墨,他的声音一贯的冷,然而掌心却是轻缓地抚开了他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那双美丽的眸,他说,“你应该明白,你已经有了更优的途径去改变你的人生。”
“世上没有纯粹的斗争,包括你们omega,任何斗争的本质都是利己,野心家与棋子们的游戏罢了,这是人的劣根性决定,无人可以改变。但我保证——”他顿了顿,“往后你的人生将超出这些序列,你将不被任何身份束缚。”
霍衍从来不会对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甚至连这种带有劝说的姿态都是陌生的,从他再一次得到这个omega开始,他兽性般的直觉早已机敏地感到了一股不可掌控的极端危机,在这种陌生的、不能靠经验、武力、智慧判断的领域里,他早已经抛弃了居高临下的架势。
他得让他的omega不再执着于那些愚蠢的幻梦,他要的,他会给他,他将是这个世上最不受限的omega,比alpha还要自由。
但温墨像是懒得听一般将脸换了个方向,重新埋进他的胸口里,“洗澡吧。”
他说,“黏糊糊的难受。”
他等了半天,不见alpha动静,他抬眸看他,alpha目中深沉,像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湖。
温墨叹了口气,亲了亲他,“我知道了。”
alpha终于起了身,抱着他进了浴室。
那天之后,温墨仿佛认命了一般以一种随心所欲的姿态生活,他跟alpha吃饭、睡觉,上床,偶尔耍小性子,不高兴了便给那alpha脸色,他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娇养的生活。
霍衍已在这座别墅里常住,他减少了非必要的出差以及应酬,在这方天地中,他承担起了类似于丈夫的角色。
“滨海那边有个度假小岛刚开业,去玩几天吧,整日待在家里,人都废了。”霍衍看着浴缸另一头闭目眼神的温墨。
温墨睁开眼,“你去么?”
霍衍低低地笑,“怎么,想我一起去?”
“一个人无聊。”
霍衍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揽过了他,低头亲了亲,“军演事情太多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我尽量,挤个把天。”
温墨想了想,“那等同同放假了再说吧。”
霍衍揉着他的耳垂,不自觉带了些歉疚,“你可以找点事情做,有任何需求尽管给陈秘书打电话,他会安排。”
温墨嗯了一声,靠在了他的胸前。
同同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回来了,温墨发情期开始的时候,他被霍衍安排进一所军事化管理的贵族学校上课,学校是半封闭式教学,一个月才能回来两天。
这是同同第一次从学校回来,司机接他回了别墅,同同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黑了不少,但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咧着嘴将绩点成绩单交给温墨,眼睛弯弯的,很是自豪,“小墨哥哥,我被校长表扬了。”
——不出意外,同同的成绩非常的优异,然而温墨看着成绩单上的名字,霍同,他觉得分外刺眼。
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先去洗澡。
晚上的时候霍衍回来了,温墨正跟同同下围棋,听到声音也没回头,很认真一般,倒是同同立刻坐直了来,热情地招呼,“霍叔叔!”
他邀功一般给他看自己的成绩单。
霍衍揉了揉他的脑袋,又瞧了眼温墨,他仍自看着棋局,好像已经迷进去一般,霍衍解了领带走过去,捏着他的后脖颈,“吃饭吧。”
用餐的气氛倒是不错,同同开朗了许多,叽叽喳喳地跟他们说些学校的见闻,温墨只微笑,偶尔回应一两句,更多的是给他夹菜。
在学校里住了一个月,同同已经习惯了早睡,等吃完饭,他回房间把作业做完,便自觉去洗漱睡觉了,也没再要求温墨陪他,一个月的时间,同同好像长大了很多。
霍衍冲了个凉回卧室,发现温墨不在,他去了书房,果然他在里面,他盘着腿,整个人陷在那团懒人沙发里,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他看得很认真。
霍衍挨着门口看了半晌,靠近了去,捏了捏他的脸,“生什么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