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前面来京市时,楠楠第一次坐火车。他是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儿,在火车卧铺里爬上爬下,看得他妈妈心惊胆战。男人也有点担心,但在他想来,男孩子嘛,就是应该好动一点。所以他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并不多说什么。见楠楠和其他家带出来的孩子交上朋友,他还很高兴,庆幸自己有魄力,等国庆黄金周结束了,再请年假,带老婆孩子出来玩。人少,价钱便宜,也能尽兴些。
可谁能想到呢。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听到孩子喘气的声音。或者说,那个披着楠楠的皮囊的怪物,这会儿惊叫着大喊:“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呜……”
那个怪物的声音衰微下去。
男人蓦然回头。
因长久抱着妻子,他的手臂已经酸痛、麻木,但他还是抱着对方。
这回转头,他看到刚刚下来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而那个小怪物躺在他脚底下,脖子上有一圈红痕。
季寒川扭了扭手腕,转头看抱着妻子的男人,问:“需要帮忙吗?”
男人一愣。
他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
女人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连原先会有的颤抖、踌躇,也没再有。
季寒川“唔”了声,说:“哦,好像不太需要了。”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男人的神经。
他蓦然崩溃,大哭:“呜、呜呜——”
季寒川看他,想: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