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够做的无非是如此,人各有命,一个人真的做出了决定,别人说多少都无济于事,倒不如由他去。
这一天过得出奇的快,仿佛眨眼过后,天就黑了。
当谭宅的红色灯笼熄灭之后,顾清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哀乐,唢呐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伴随着唢呐声的,还有一把哀怨的哭声。
那哭声里渗着哀怨,像是幽魂鬼怪在夜里寂静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又带着指甲从黑板上滑过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一根根针刺入了众人的灵魂深处,顾清立即反应过来,双手死死地捂着耳朵。
但那声音仿佛无孔不入,即便是用双手堵住了耳朵,也一样会有声音从指缝里钻入耳朵里。
顾清只感到像是有一根针洞穿了自己的脑袋,他忍不住抱着头,蹲下身来,双眼紧闭,似乎这样就能够好受一些。
慢慢的,那声音渐渐的消失了。
顾清迟疑片刻后,慢慢地站起身来,他松开双手,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顾清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发现周围的环境一下子都变了,他原本处在谭逸的房间里,可睁开眼后,所处的地方却是在大厅里头。
左右是喇叭唢呐演奏的丧乐,除了丧乐外,还有众人哭泣的声音。
在他面前,是一具纯黑的棺材,仿佛是用铁打成的。
“我们家少族长去的太早了。”一个女人身穿孝服,她头上戴着白花,脖子上的弥勒佛项链晃了晃,闪着莹润的光泽。
顾清一眼就认出那女人的身份,那条弥勒佛项链实在太明显了。
他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手上伸入口袋里,正要拿出符咒的时候,却被人撞了下。
“顾清,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呢?”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抽着烟杆瞪着他,他的语气很不客气,颐指气使地说道:“虽然说男子为妻这种事一向都不曾发生过,但是你今天嫁入我们谭家,就是我们谭家的少族长夫人,还不快过去跪下哭灵。”
顾清低头一瞧,才瞧见自己身上竟然穿的是喜服,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也比之往常更加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