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每每想起此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这位陛下,可当真不是个仁善的性格。
这十数年来,陛下所走的每一步,都沾满赤红的血。
“中书令觐见 ”
前殿的 侍连忙弯下腰来,而里面听到传令的太监总管不等通报结束就急匆匆地去迎接。只见殿门进来一位身着官袍的清冷官员,看起来面无表情,很是严峻。可落在总管的眼中却如同救星,忙迎着他往内里走去,边悄声说道:“陛下近来偶有发病,却不肯吃药。昨日边关急报,陛下通宵达旦,至今不愿休息。”
中书令是这宫内的特例,也唯独这么个独特的存在。
陛下早就下令,唯有中书令入内无需搜查通传,瞧从宫门至内殿多少道程序,陛下竟是如此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中书令的手中,如此厚爱敬重也当真是奇特诡谲。
而这中书令也是怪异,尤其这位中书令出入间,偶有随身伴着一只硕大的兽,风言风语从不曾离去。偏生有陛下这样的厚爱,可他从不逾越雷池,每每还是让人通传,不曾懈怠。
坊间也常笑言此乃君臣相得。
太监总管咽了口唾沫,若当真是君臣相得,才真是不幸。
圣人并不爱在书房处理政务,往往总是带着厚厚一大叠的政务回了寝宫处理。虞 跨过内殿,竟是直入了陛下的寝宫。
“陛下。”
圣人此刻正伏首案牍,闻言挑眉,从繁忙的公务中抬头。
虞 欠身行了个不太周到的礼数,便跨过那君臣的界限,径直走到了李承乾的身旁。他探手去摸在桌上的药碗,触及冰冷的感觉,眉间不由得蹙起:“您的身体不适,这汤药本不该断绝。”
圣人的身体并不好,每年换季,总是需要断断续续喝药。
或许是年轻时候杀戮过甚,至今膝下也没有子嗣。后宫的妃子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人,皇后和韦妃同吃同住,圣人也从不去理会。他的手中仿佛只握着一支笔杆子,眼中也只有这片广袤的天下。
李承乾笑起来:“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