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弯腰,把已经倒下的大旗重新捡起来。他看似瘦弱,可那沉重的旗帜在他手中仿若轻如无物,就这么倚靠在他的身侧随风飘摇。
虞 的眼神扫过城墙上的每一个人,冷冽的嗓音响起,“此战已至结尾,若他们攻入城中,则百姓俱亡。如今尚守在西门的诸位将士,是南安最后一道防线。”他的声音随着风飘开,与这风一般带着飒飒凉意。
“两刻钟后,东门与西门皆会放出疯牛冲阵。西门的骚乱,足以让他们忽视东门。而守在东门的敌军并不多,在疯牛冲阵与些许守军的看护下,当能为百姓留下一条逃离大道。
“然,此法需有人留下断阵。”
敌军在西,自是开东门而走。可西门就必须留人断后。
虞 道:“现在不愿意留下的,即刻动身赶往东门去,与那处的守兵一同带着百姓离开。
“你们有半盏茶的时间犹豫。”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个守兵喊了一声:“那您呢?”那声音倒也不知是透着怀疑,亦或是无法辨别的复杂纠结。
“我自是留下。”虞 敛眉,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城在,我在。城破,我亦是与诸位同在。”
未几,零零散散的声音响起来,或沧桑,或沙哑,或带着笑意,或是含着哭腔。
“不走。”
“卑职不走。”
“当然不走 ”
此起彼伏,竟成浪潮。
方田间眼角微红,背过身去,躲在虞 的后面抽了两下。
虞 眉眼微弯,露出个极浅的笑意,“方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