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
正是月圆,铺满了一地的水光。
白霜进门的时候,正看到虞 埋首案牍的模样,那身影与她半个时辰前看到的并无变化,她轻叹了声,把煲好的汤放下。
咔哒的轻响让虞 眨了眨眼,酸涩的泪泛起,他眯了眯眼,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白霜忍不住笑起来,“郎君再这般日以夜继,身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虞 以手背碰了碰汤碗,“多谢白霜姐姐。”
白霜摇头,“那可是厨房做的,我不过是担了个端过来的功夫。最近您一直与郑明府一同审案,您才是需要注意身子。”
这接连两句都是让虞 注意身体,足以看得出来白霜是如何担忧的了。
虞 道:“翻开案卷,才知人性晦涩。有些案情积压许久,见之不忍。”
白霜抿唇,“那郑明府也当真是个明哲保身之人。他有着县令的名头,哪怕稍微强硬一下,都不至于到今日之境地。”这话确实是通透,但凡郑寿铉据理力争,这现下顶多也就是楚河汉界,绝不至于现在这般模样。
虞 掩上明日要审的案卷,吞下一声发困的哈欠,懒懒地说道:“这地儿是我选的,也是赖不了旁人。总归现在是有些起色,不至于一成不变。”
白霜捂嘴笑道:“您也是不知道,早前外头可多是觉得您是个痴傻的人。南安人都认为上衙门都是要钱的买卖,到现在都敢上门来了,这半个月的变化,我们都看着呢。”
虞 也忍不住摇头。
这却是一桩笑话。
方元派人去告知那些报案的原告被告前来衙门,起初有那冤主死命叫着家中贫贱兜中空空,硬是不敢上县衙来。
还是虞 亲自登门去一个个给请来的。
这简直荒谬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