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镇定点头,确是如此。
虞陟摩挲着下颚,倒也没拦着他出去。目送着虞 的身影在画廊尽头消失后,他才放声嘀咕着,“约在元宵,我还以为他有了什么心上人呢……”说到这里虞陟顿了顿,回想起前些日子和虞 聊起这个话题时的反应,还是忍不住摇头。
罢了,虞 没这个念想,话痨那么多作甚?
等他开窍,还真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
虞 并没有撒谎。
秦怀道那几个确实是约了虞 在元宵佳节的半下午吃酒,不过虞 虽答应了他们,却不许叫娇客作陪,搞得他们没滋没味地吃了半个时辰的清酒后,虞 这才翩翩离开。
柴令武盯着酒杯幽幽地说道:“他来作甚?这半个时辰是让他来盯着咱几个洁身自好的吗?”
“我都说了虞 来了就啥好顽都做不得,你们谁敢当着他的面叫几个歌姬陪酒?”秦怀道摊手,“可你非得叫,可别赖我。”
这几个已经算是熟悉,打小一块玩起来的人,在没涉及到背后各自主子的利益关系时,倒也还算是兄弟情谊。秦怀道这话说出口,柴令武就忍不住蹬了他一脚,“我倒是敢叫,你能让那小子不和我起性?”
“说的什么话?”柴令武一本正经地说道,“虞赤乌哪里会拦着你?”
“哼,看着不会,全程冷脸,我这是给自己找罪受不是?”柴令武恶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壶酒,决定今夜不把秦怀道灌醉让那小子知道知道厉害,定是不给走的!
杯酒碰撞,轻歌曼舞。
圣人特令今夜不做宵禁,与民同乐。长安四处热闹非凡,歌舞升平中各色肤色的人混合在闹腾的坊市间,仿佛以前高高隔起来的墙壁在今日视若无物,百姓们欢笑着走街串巷,街道上流动的人潮在暮色之后愈发拥挤。
巡逻的武卒与士兵们虽严肃,可那眼神也同样是放松欢悦的。有谁在这热闹的元宵灯火夜中,还能沮丧着耷拉脑袋呢?就算是那最贫穷的人家也遭不住在儿女的央求,买了块小小的糕点与家人分着吃。
虞 站在冰凉的屋檐下,肺腑间都能嗅闻到外面扑来的人间烟火气。纵然相隔甚远,那欢声笑语依旧隐约在耳畔,如此缠绕不舍。这座城的岁月并不长久,可这坊墙数十年的回忆悠悠,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变得雍容华贵了起来。
宽大的衣袖盖在身前,虞 拢着手老神在在合眼侧听,仿佛完全不知道今日邀约的人,从容淡定地赴约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