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停下来时,士气明显有些低落。
虞 轻声嘱咐白霜,把刚才收起来的干粮发下去,虽然走得匆忙,且路上也掉了些东西,不过所有人身上的干粮收集起来,还是能再撑两日。
“您怎不吃?”
白霜派完走回来,看郎君手中那半份食物并没有动,有些担忧地问道。
虞 默然说道:“方才我带人往这里的原因,乃是那山坡被冲垮后地形改变,我们一路往上虽然避开了冲势,却万万没料到崩塌处就在顶端。临时进了这洞穴是万不得已,毕竟泥流不定会如何行走。方才发觉只堵住洞口是很是奇怪,按理说应当会连带涌进来才是。不过刚才在挖掘的时候,我倒是发现缘由了。”所以他才会说进洞穴是个中策,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人注定是跑不过滚滚而下的泥水。
而眼下,洞口极其幸运、又极其不幸地被滚落的巨石堵住了。
泥流顶多能蹭着缝隙流进,不至于冲刷进内。可问题同样出在此,不知巨石与泥土枯枝等的缝隙有多大……这还需等挖下去才能知。
白霜蹙眉听着,不经意间瞥见了虞 的手指,惊喘了一声,“郎君,你的手……”那溃烂的模样惨不忍睹。
洞穴门口到底还是有大小差别,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拥而上进去挖掘,而是互有替换,扶柳和白霜暂时并没有加入,只做后勤看护。
虞 瞥了眼血肉模糊的双手,平静地说道:“他们一个个与我有何差别?都是血肉之躯来挖,一概如是。”那洞口挖出来的血迹斑斑可不都是他一个人留下的。
“郎君可曾想过,若是我们葬身此处会如何?”白霜顿了顿,换了个话题说道。显然在破庙有些失控的情绪,在接连的打击下反而稳重了许多。
虞 吃了口干粮,硬巴巴的碎末磨砺着他的喉咙,“会让亲人朋友记挂伤神,反是罪过。”他心中一瞬间闪过了某个人影,却快到看不清楚痕迹。
“郎君没想过自己?”
“死则死矣。”他幽幽言道。
虞 把另一边没吃的掰下来一半递给白霜,“别藏着了,我知道你没吃。”他快速地啃完余下的那点,拍拍手站起身来,踱步与那些在休息的人说了几句话,转瞬间那挖掘的声音又闷闷响了起来。
不知山中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