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盘子的人分明看着往天井关去了,偏生路上又调头来科斗店歇脚。
这批人要是在天井关那里直接杀掉,可比在科斗店截杀简单得多。这科斗店的人多少都清楚这黑店的情况,可要处理这二十几号人的尸体,还是麻烦了些。
“行了,别废话了。赶明那女人归你,快活完了再轮到弟兄们成了吧?赶紧给我收心干活!”
打头的人一声令下,这有细碎动静的厢房重归寂静。
悄然推开的房门,顺着暗道上头的脚印,踩着脚尖逼近的刀光,衣角 擦过栏杆……寂静透亮的月色下注视着这一切。
漆黑一片的屋舍里,借着窗外那稀薄的月光,程处弼冲着虞 比划了两下,握着刀站在了门边上。
“咔哒”的推门声与程处弼的手起刀落近乎是同时,飚射出来的血迹沾满了桌面,油灯里劣质的油液摇动了两下,褐黄融入了鲜红的血液。
程处弼跨出门槛外,抬手把身后的屋门给掩上。
虞 坐在窗边,淡薄柔和的月色打在他的侧脸上,投射到漆黑眼眸中的波澜平静,两手垂下来搭在膝盖上。他略一偏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后院马车附近一场无声的厮杀。
那速度与狠厉,同程处弼一般无二。
他们在白日里是嬉笑怒骂的寻常人,可在夜色的覆盖中,车队的家丁如同割稻草一般轻松地屠杀,带走一条条袭击的人影。
虞 冷静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土匪有心算无心,可他们,也是有心算无心。
螳螂捕蝉,黄雀犹在后。
虞 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在寂静无声的漆黑中,安静地诵念着诗书经典,宛如不闻窗外声。
哒。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