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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去,匆匆地回来,霄白发现裴言卿还站在原地,轻轻松了口气。
“狐狸,换衣服。”
裴言卿冷眼,不动。
“你受伤了!再不换衣服去上药,丢了小命怎么办?”
沉默。
“狐狸,你……别这么……”霄白急得就差冲上去咬人了——混蛋,他难道不知道随时会被发现的么?要是被发现了,找那个人的个性,绝对是两个人一起格杀勿论啊。
裴言卿眼里波光一闪,笑了。
霄白就趁着这难得的缓和机会,生拉硬拽拖着他走。顺手把衣服塞在他怀里,把他推到树丛后面让他换衣服。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却只是在外头披了一件衣服。霄白懒得和他计较,拖起人就走。
裴言卿不知道是怀了什么心,居然不反抗了,默默让她拽着走。
狐狸的手,暖的。
霄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安心,明明知道现在拉着的是恨她恨到了骨子里的人,可是……就是舒服。他是刺客,而她是摘星楼里上上下下都要规规矩矩叫一声“霄姑娘”的人,照常理,她不该私自放水的。可是,让他一个人在楼里打转儿,肯定活不了。
“进来。”她翻了个白眼,推开自家房门。
裴言卿眼神闪了闪,走进了房间。
“把面具摘了。”霄白又道。
裴言卿犹豫了片刻,还是挺听话地摘了下来。霄白对此很满意,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狐狸,你到摘星楼来做什么?”哪有兔子自己送到狼窝去冒险的?
面具下面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嘴唇已经泛白,只有那一双眼睛是漆黑的,带着几分欠扁的揶揄。
霄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从房间柜子里把药匣子拿了出来,打了些水替他清洗伤口。
“喂,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她问。
裴言卿的脸上居然难得露出几分僵硬,他似乎是在憋着什么火气,怒目瞪着她,在她替自己包扎完毕的一瞬间把她扯近了:“你……”
“啊?”
“忘了自己的命么!”终于,最后一句话还是说了出来。他脸色僵硬,揶揄之色也渐渐挂不住了,只是僵硬地别开了头。
自己的命?
霄白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原来他说的是三月芳菲的事情。这事情的确事关人命,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倒真的给忘了自己只剩下半个月的命。他这趟来……是来,送解药?
“狐狸?”
“闭嘴。”
裴言卿没好气,眼里都快冒火了。
霄白很奇怪,但是又说不清哪儿奇怪。总觉得眼前的这个裴狐狸……好像变了许多。以前的那个狐狸是个心狠手辣笑面虎,现在这个,呃,怎么看怎么像是色厉内荏空有气焰没火力的家伙,这变化有趣得很,让她忍不住想笑。
“嘿嘿,狐狸,你不想我死?”特地来送解药,是不算代表他已经不介怀了?
裴言卿沉默不语,眼角都没有抬一下。
“狐狸,我都道歉啦,三年前我只是奉命杀你,又不认识你。不知者不罪嘛~”霄某人瘪瘪嘴,看到他手上还有一个小伤口,又把药匣子拿了出来,重新上药。
这小动作被裴言卿看见了,他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