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说,郭侍卫如此怕是有别的缘故,我愿将功赎罪。”
“上一句。”
国公爷似乎漫不经心。
孔捷不疑有他:“安平王死后也不是作祟之鬼。”
一瞬间,周殷的表情变得极其的难看,他几乎蔑视着开口:“你以为禁地里关的是谁?”
孔捷看着周殷忽然冷下来的脸,一时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那里面的,似乎……并不是安平王。
太常令双手抱臂,好心为他解惑了:“国公府的禁地,乃告慰谷口战场亡魂的法阵,你让人拿的东西,是当年死者的遗物,”说罢,他眼梢飞挑,直接朝国公爷道,“公爷,此人惊动亡灵应予祭祀,是留不得了。”
孔捷瞠目,忍不住为自己辩白:“属下是有错,可也罪不至死罢?”
“把孔捷一党投入禁地。”
周殷打断他的话,径直从他的卧榻上起身,茶白灯影之下,他墨色身形修拔而冷漠:“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担,留不留你,去问问那些亡魂罢。”
第19章 禁地(1)
国公府,禁地。
“哐哐哐”的拍门声不死心地持续着,王朴可怜兮兮地求着饶,孔捷看着他这样,也不知说些什么好,默默抱着手臂和黄大仙并肩看着禁地里黑黢黢的阴影。
此处没有一盏灯,今夜连月亮都隐没在云层中,孔捷的脚下自院门延伸出一条笔直的青石道,一直延展到不远处巍峨典雅的宫室,不同于府外的辉煌清美,这里的宫室规制虽大,但造型却十分怪异萧索,宫门上方悬着无字的匾额,四方门窗紧闭,无人打扫的落叶在院中铺出厚厚的一层,夜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这比自己神识闯入时看到的还冷还阴森,孔捷搓了搓手臂,扭头对黄大仙:“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黄大仙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烛照的灯影在红墙外频频地闪动,那是太常寺的官员正在修补院外的符咒印纸,三个最后压阵的人经过大门,其中一人道:“什么都敢乱动,还以为他们死定了。”
“我听到太常令喊其中一个叫师兄,听着好像是一个师门的。”
“老大是想拿主犯开刀吧,公爷不信这个,一股脑把人都扔进来,说看他们自己造化。”
孔捷耳聪目明,闻言看了黄大仙一眼:“怎么?你认识那个太常令?”
黄大仙失笑:“他是我师弟,叫韩沐。”
孔捷恍然:“哦!所以你说的功成名就,原来是他!”
黄大仙汗颜,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他天资比我高,家中也利害,我比不了。”
孔捷想起刚刚惊鸿一瞥,那位太常令面庞白皙耀眼,长相阴柔出众,真是张扬得意好颜色,跟眼前这个胡子拉擦潦倒落魄的中年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任谁也不会把他俩联系起来,“你们师门还挺利害。”
院外那红烛灯影飞速地在院门外闪了闪,看来是太常寺检查完毕,快速离开了,王朴求助无果,终于不再敲了,这禁地本就安静,他忽然不制造噪音,一时间感觉还挺吓人的,孔捷回头,只见王朴窝窝囊囊凑上来,搭话:“咱们会关多久啊?”
黄大仙:“没听外面说 ,至少一夜罢。”
王朴看着孔捷:“郭兴真的特别惨,黄昏的时候突然发病,浑身抽搐,我不敢不说。”
孔捷点点头,夜色中的表情有些冷淡:他相信王朴是因为真的吓坏了才一五一十把一切吐出来,所以呢?
王朴掩面,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个啥了,向前走出几步,哐当朝着宫殿跪下,三跪九拜:“安平王,求您不要害我们,您生前是人杰死后是鬼雄,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
孔捷:……
“那个……”孔捷好心打断他:“你可能拜错了。”
黄大仙转过头来,流露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