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颂在画室里望了一圈,除了那张锁过他的床没有可以给他坐的地方,可是那张床的床沿上,被打碎的锁还挂在上面。
怕boss一激动又把他锁起来,虞兰颂赶紧僵硬地移开视线,强行装作没有看见,软着声音慢吞吞地问蒙福里,“我坐在哪里呀?”
蒙福里的动作也有点迟缓,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平时都是他在画室里面工作都是席地而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凳子和椅子。
虞兰颂只能自力更生,把画室里的一只空桶倒了过来,坐在上面。
桶不是很高,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孩坐在上面腿不得不折着放,特别像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的小朋友。
他不得不仰着头看蒙福里,没一会就觉得脖子累了。
他望了一样明显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似乎随时要红血暴走的boss,抿了抿唇,什么都不敢说。
蒙福里却主动蹲了下来,高高大大的男人愣是和收起爪子的野兽一样,蜷缩着腿在虞兰颂面前。
这样两个人视线就持平了。
碧蓝的眼睛倒映着虞兰颂的身影,蒙福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坐在灰尘之中的少年碰碎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有人欺负你了吗?”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让虞兰颂会主动来找他的事情。
虞兰颂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的之前说过的,你的家人……我想之后后来的事情。”
他不敢看蒙福里的眼睛,只能视线乱扫,突然触及到地上被撕碎的画,看到上面是自己的时候,顿时屏住了呼吸。
脸颊一点一点染上了红晕,又白了白,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蒙福里怕他误会,连忙向他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撕掉这些画的,只是画来画去总是不让我满意,不想被你看到才撕掉的。”
他苦笑了一下,“可能我的父母是对的,我确实在绘画上面没有什么天赋。”
虞兰颂下意识地想安慰他,想到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是副本boss,赶紧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打探道,“你的父母……之后有来看过你吗?”
蒙福里拉住了虞兰颂的手,他垂下了眼帘,望着那珠圆玉润的指甲莹莹的光泽感,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艺术品,无一处不是美的。
他轻笑了一下,抬眼的动作很缓慢,带着些道不明意不清的意味深长,“他们很忙,怎么会花时间在我这个垃圾身上。”
“我那个弟弟冰雪聪明,活泼可爱,事事都会听从他们的指令,如同他们手上一具提线木偶,而他们也把所有的精力和爱都付诸在第二个孩子身上。”
虞兰颂咽了一口口水,轻轻问,“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他们吗?”
他马上就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原本只是虚虚握着他手指的力道突然加大,原本温和的脸色也陡然阴沉了下来。
家庭是蒙福里心中的一根刺,他可以主动和其他人提起,却不喜欢别人来问。
直到虞兰颂发出吃痛的声音,他才松开手,心疼地给他揉了揉,“抱歉,我刚才走神了,疼吗?”
在副本boss给自己揉手的时候,虞兰颂陷入了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