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终于反应过来,膝盖砰砰跪地,求饶道:“陛下……陛下……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陛下饶命啊!小人怎么也想不到,顾宜兴居然就是陛下本人,若是早知道……”
早知道,他说什么也不敢打这个主意!
张生已经明白了,陛下乃是用顾宜兴这个化名,为朝廷举措做正面宣传引导。这事实在是离奇,谁能想得到,堂堂九五之尊,居然会化名在报纸上刊发文章,甚至还扮成寻常生员,去宣城伯的府邸做客!
难怪他在京城中的熟人都袖手旁观,这些人虽然不知道顾宜兴就是陛下,可一定也能猜到顾宜兴背景强硬吧!
是他有眼无珠,利欲熏心啊!
顾励让谢莲把人送刑部去先关着,此外他还在《大楚晨报》上召开文会,点名让南方那几个蹦 得特别厉害的文人一定要去,因着远近不同,这十几二十天,陆陆续续有文人真的带着家仆书童赶去了宁远,要会一会顾宜兴,结果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已事先与顾励通气的焦烈威扣押了。
焦烈威给的理由冠冕堂皇,宁远是军事重地,容得你乱来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女真的探子?
惊觉自己受骗上当的读书人们纷纷跳脚,好你个顾宜兴,信誓旦旦说谁不来谁是孙子,结果用这激将法把咱们激来,自己却藏头露尾!
焦烈威才不管这帮读书人多么苦大仇深呢。他们武将与文人之间的宿怨由来已久,文人只懂得纸上谈兵,高谈阔论,压根不了解实际形势,吃了败仗被弹劾,打了胜仗却是理所当然,他们武将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赢一场胜仗要死多少弟兄,这帮文人谁在乎?
这次因为杨尚书私底下假意议和的事情被踢破,建州女真闹了起来,三不五时便派散兵游勇在边境滋扰,这事说起来还不是这帮不识大体的文人们害的!
焦烈威把人扣押了,一人发一套甲胄,拉着他们操练。生员们纷纷抗议,逼问焦烈威凭什么扣押他们,他们是读书人,不少人还有功名在身,岂是焦烈威可以平白作践的。
焦烈威嘿然冷笑,要他说,这帮读书人还没搞清楚状况,既然来了辽东这边陲之地,要怎么整治还不是他说了算么。
他叫来大兵,把这帮文人好好操练一番,折腾了几天,文人们个个累成狗,哪里还有力气叫唤。
焦烈威见他们老实了,便把人打包送到前方的锦州防线,让这些人好好看看,建虏的铁骑是不是当真如他们想象的一般好对付。
这帮人初到锦州,被送到方从鉴手里。方从鉴因“投毒”有功,被升任千户 他认为这功劳该是傅少阁的,只是焦烈威不便提拔傅少阁这戴罪之身。
方千户管兵卒自有一套,见了这些人,也不管他们什么来历,先把规矩立下。一秀才举手问道:“方千户,你既然说每日都需得操练,否则杖二十,那我方才进兵营的时候,可是看见有一人没在操练!”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非但没操练,我还看见他在烤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