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动的手,把祖坟的龙砂抱虎,挖成了如今白虎街尸的大凶之局!
再看河流,由于东北边龙砂被挖,西方来水变得蜿蜒曲折,从西南流向北,竟从当年的生财水变成了亡水!
河流从后天八卦的坤,即西南方,流向先天八卦的坤,即流向北面,这样的水流,称之为亡水。亡水流过,家宅不宁,不但不旺财,还有灭丁破败的趋势。
白虎街尸,凶神正旺;河道改变,亡水过门,凶上加凶,怪不得沈家败落,钱庄全倒了。
咋弄成这样了,不是说风水不能轻易动吗?
还把吉穴便凶,凶局弄得如此巧合,仿佛背后有小人在算计沈家。
迟鹰扬看完阴宅,翻出当年沈富商给他的一堆银票,算了沈家人如今的位置,找上门去。
当年在城里的、金碧辉煌的大宅,如今也变成了山沟沟里的小宅子,门庭破落,连个看门的人也无。当年的狮子铜环现在没有了,变成了篱笆围墙、半人高的小木门。
豪极一时的富商家族竟然沦落至此。
叩叩叩。
尽管小木门可以随便开,但迟鹰扬还是敲门。
没一会儿,一位中年阿婶从土屋里走出来,走到篱笆处,给迟鹰扬开了门。她穿着粗布衣服,头发有些散乱,形容憔悴,泪眼未干,眼圈红红的,却仍然努力扬起笑脸,有礼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
迟鹰扬面色不虞,取出刚刚掏的沈家钱庄银票,在这位中年阿婶面前一扬,语气亦是平平:“我姓迟,来找你们家钱庄的掌权人。你们还欠着我银子呢,钱庄倒了,银子兑换不了。”
中年阿婶见到银票,毫不意外,堆起歉意的笑容道:“钱庄的确倒了,但银子我们会还的。劳烦公子等会儿,容我核对一下。”
迟鹰扬随她走到外院。
说是外院,不过就是篱笆圈起来的养鸡的地方。鸡毛鸡臭味一阵阵的,泥上的青菜看起来清脆可人,应该味道不错。
土屋较黑,迟鹰扬没进到里面,在门外的石头上坐了,把银票递给中年阿婶。
迟鹰扬取出的银票的面值,面值一万两,足足一万两!
迟鹰扬手里还有一大叠这种银票。
当然为了使用方便,更有小面额的。
中年阿婶看见这数字,脑袋晕眩了好一会儿,瞪大眼睛仔细核对纸质和暗纹。官印和套印,又跑了回房,取出祖上流传的秘本查看,最后泪流满脸,一出房门就走到门口,直接对迟鹰扬跪地下拜道:“请问您就是祖先说的迟仙师的后人吗?请您救救我们家!”
迟鹰扬站起避过,缩回了脚,语气依旧平平:“什么后人,我就是迟仙师。你怎么认出我的?”
中年阿婶道:“祖上留下祖训,如果发现仙师持特制银票来钱庄兑换,必定要好好对待,因为仙师是大恩人,是指点我们沈家白手起家的仙师!”
迟鹰扬挑眉:“跪也没有用吹也没有用,银票支不出银子,你们家欠我这么多,跪了也是要还的。”
中年阿婶膝行过去:“是的,我们家也想还清所有债务,如果有一万两,肯定会给先生还一万两的。但是如今孤儿寡母,我大儿子死了,二三女儿好歹嫁了出去,但在婆家也不好过,剩下的小儿子还疯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是祖辈说的,能逆天改命,帮我们家祖先白手起家的迟家后人吗?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迟鹰扬缩脚避开,指了指屋里,说道:“我从不逆天改命,都是顺天而行。你去里面搬两张凳子出来。我们坐着说话,你们家怎么败落的?”
尽管迟鹰扬态度倨傲,但中年阿婶就像见到救星似的,马上听话,从屋里搬了凳子出来,还用干布擦干净了,才请迟鹰扬落座。中年阿婶给自己搬了张矮小一点的凳子,仰起头来,回答迟鹰扬的问题:“迟恩人,是这样的。说来话长,其实我没有儿子,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沈家还算挺风光的。
但有的事事发突然,沈家家主一家在游船时,船沉了,一家都没了。家中几个庶子庶女相继投井、哭丧悲伤过度而死、病故、遭到山贼惨死、上山失踪。
发生如此邪门的事,沈家旁支人心惶惶,别人不敢把银子放钱庄了,纷纷取出。
就在这时,适逢北国入侵、兵荒马乱,各地钱庄银子屡次被抢盗,还发现了沈家某个嫡子花天酒地,调用钱庄银子给妓子一掷千金的事,银子还不上,沈家被迫卖家产抵债。
而中年阿婶,也就是沈家嫡女沈恩诗,在这时候被和离回家,收养了还幸存着的沈家血脉,认做自己的养子养女。但沈家运气依旧不好,大养子死了,小养子疯了,只有嫁出去的两个女儿暂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