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只小企鹅不敢下地,他的爸爸伸出喙啄了几下,驱赶企鹅宝宝下地。动作有些粗暴,企鹅宝宝被赶了下去,可很快,害怕的企鹅宝宝又重新跑回到自家爸爸的趾。被依赖爸爸恨铁不成钢地再三驱赶,可小企鹅仍旧拼命地朝着自家爸爸身上爬,叫声分外凄厉。
企鹅爸爸不忍地转过头。
他看起来多恐慌啊。
待自己的孩子出生,他一定不这么对待自己的宝宝。
如果他的宝宝学路很慢,怎么也不肯下冰,他也绝对不会驱赶他下去。
毕竟那只是只可怜的小企鹅,还刚出生没多久。
可他的宝宝还要多久才能出来呢。
阮星渊也看到了这只形单影只的企鹅爸爸。今日,企鹅爸爸又在观察别人的企鹅。事实上,这只企鹅总是这样做。
以往,阮星渊甚至怀疑过他的蛋没有孵出来,有没有可能去抢别人家的企鹅幼崽。毕竟有一些失去幼崽的企鹅确实也会抢别鹅家的娃。
他盯着这只企鹅,一边观察一边警惕着,摄影机会记录下他所有的罪行,虽说坏企鹅也并不会入狱。
阮星渊观察了很久,但这只企鹅确实是个 “良民”,尽管自家的蛋久久没有动静,他也未曾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这只企鹅只是看着,羡慕着别家的企鹅。在其他鹅的衬托下,蛋还未孵出来的企鹅爸爸显得格外可怜。
阮星渊揉了下眼睛。昨天他的耳边一直持续着奇怪的 “突突突突” 声,怎么也消散不去。持续了挺长时间,间或着一句骂,偶尔停顿一段时间,便又重新响起来了。
这声音几乎让他发疯。最重要的是,还消散不去。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阮星渊想,他是真的疯了,他居然幻想了一只正在破壳的企鹅幼崽。
“这壳真他企鹅的硬!”
又来又来了,阮星渊叹气。但这次他抬起头,工作室的灯完好而明亮地出现在他眼前,散发着白光将整间屋子的仪器照亮。
阮星渊松了口气,起码说明应医生的话是对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效果。
可他究竟在想什么呢?他又怎么会幻想一只小企鹅呢?
屏幕里,陆缘冰上,企鹅爸爸小心地将蛋放出来一点。
阮星渊叹了口气。他实在心疼这只企鹅,这些天他总是这样小心而卑微地观察他的蛋。阮星渊想,可能企鹅爸爸也知晓这颗蛋很可能生不出企鹅来了。
这么多天了,如果这颗蛋还没有动静,那基本可以肯定里面确实已经没有生命了。
他有些不忍直视。阮星渊见过雌企鹅将蛋转送到雄企鹅上失败的企鹅夫妻,在其他企鹅孵蛋的时候,凄凉地用石头传送练习技术,为下一年的传蛋做准备。
他关注了这只企鹅这么久,很难不对他怀有恻隐之心。若是这只企鹅真的没孵出企鹅宝宝来,阮星渊甚至难以想象他会怎么做。
屏幕上企鹅爸爸并没有将蛋收回肚子下。
如阮星渊心里打鼓,难不成他要放弃了?
企鹅爸爸趾上的蛋摇晃了下。
阮星渊愣住,他猛地凑近屏幕想看个清楚,只是蛋没在动了。
叹了口气,阮星渊惊讶自己竟然幻想幼崽破壳到了在现实里求证的地步了。
这着实有些疯狂。
“突突突突。”
敲壳的声音愈加频繁,阮星渊皱了下眉。他俯下身,在自己的企鹅病历本上写下自己的观察日记。
幻想症第三天:耳边仍然时不时地出现企鹅幼崽破壳声,感觉吵极了。但意外地没有再短暂性失明,也没有昨天那么频繁的敲击声。综上所述,本人似乎病得不轻,但又有些好转。
阮星渊自从得病起就决定记录下自己所有的病症及病症发展,将来若有人来到南极,得了同他相同或类似的病,或许也能够为他提供些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