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邺在理智和欲望中痛苦挣扎,沉沦在淤泥滚滚的沼泽中,满身泥泞,他爱叶然,却也更明白,自己配不上叶然。
“这段婚姻带给你的痛苦多过欢愉,我一直在持续不断的伤害你,你感受不到痛么?”祁邺道。
回想起在火场时叶然惊恐痛苦的眼神,祁邺至今都心如刀割,在婚礼现场,交换戒指的时候,祁邺曾经在心中许愿,他会实现叶然所有的愿望,为叶然建造一个华美的城堡,在城堡中没有眼泪也没有伤心,只有永恒的快乐。
可是现在,叶然所有的痛苦都与祁邺有关,他才是那个“罪恶之源”。
叶然顿了顿,怎么会不痛,发现被欺骗时的愤怒和难过,面对守口如瓶的祁邺时力不从心的无奈,在无数次争吵中的精疲力尽和曾经想过的放弃,怎么不累?又怎么会不痛?
可是叶然都坚持下来了,支撑着他的是他对祁邺浓厚的爱,这份爱就像是滚滚长河,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痛。”叶然坦然道,“可是比起痛,我更爱你。”
“祁邺,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爱我希望把一切最美好的事物都摆在我面前,可是我也同样爱你,我希望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将你从痛苦的深渊中拖出来。”
“不是每日你侬我侬才叫婚姻,互相扶持也是婚姻。”
“我和他们不一样。”祁邺直视着叶然的眼睛道,“我有病。”
“以前我觉得只要不告诉你,我控制好情绪,就可以自欺欺人当做无事发生,我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正常生活,但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摆脱不了,我没救了。”
“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叶然,你救不了我。”
祁邺眼底的绝望像潮水,充斥着叶然的耳鼻喉,叶然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祁邺比他想象的要痛苦得多。
“不...我不会放弃。”叶然握紧了拳头道,“你放弃了自己,那我就做你系在你腰间的绳子,就算是拖,我也会把你拖出来。”
祁邺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正常型号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叶然的目光一点一点扫过祁邺身体的每一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祁邺瘦了这么多。
在这次谈话中,祁邺比叶然想象的更加固执,祁邺用自己的方式展示着他的态度,他不再和叶然说话,也从不干涉叶然的任何行动,仿佛叶然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